她含着淡笑裹进被子,翻了个身朝向墙壁。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他迟早都会主动去用那些东西。
在过去的大半年里她都在为这一天努力,绞尽脑汁地边与他愉悦相伴、边时不常地在他心上微刺那么一下。
他不知不觉中变得对这样的事愈发在意,愈发不肯承认自己身体不济,自也愈发不肯安下心来好好养身,只想证明自己尚还可以。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
他现下在想什么呢?
浅淡的酒味伴着他饮酒的轻响传来。
她猜他在想&ldo;只这一次而已,绝不多用&rdo;,又或&ldo;凡事皆是有度即可,不可过量&rdo;。
总之作为一个明君,接受这样的事必不那么简单。他需得一边说服自己,一边也劝告自己,不让自己沉溺于此。
但不妨事。在人填不满的欲望里,世间万物皆可化作罂粟,先让人尝到一点甜头,再教人不知不觉地着迷、鬼使神差地侵蚀心智,最终再无还击之力。
否则又哪有那么多人会着这些&ldo;好东西&rdo;的道。
她想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好啊。只消他这样一次次地用下去,身子的亏空就会愈发分明。到时候……后宫的嫔妃们觉出异样,就算平日再敬他怕他,无形之中大约也会显出几分淡淡的嫌弃,亦或是怜悯?
如是怜悯,那就最好了。他是九五之尊,如何受得了旁人的&ldo;怜悯&rdo;。
他必会十分懊恼,甚至恐惧,但万般不快皆无处宣泄。
到时对她而言唯一不够痛快的事,大概就是不能亲口问他一句:这滋味,不好受吧?
被身边亲近之人厌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姐姐临终之时心里有多苦,你该知道了。
前所未有的快意将她席卷,她好像在这一刻才真正尝到复仇的痛快。
贵妃、昭妃、德妃,都实在算不得什么。
唯有这个男人‐‐这个伤姐姐最深、却又偏能以深情示人多年的男人,她要亲手将他送入阿鼻地狱,才算将此事彻底了结。
而他初尝那份苦楚的日子,来得也是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