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下回别偷溜出门了,刚刚奴婢被林女使好生训斥了一顿。”
“好了好,下回我开溜,带上你可以了吧,这样女使想要训斥你,也找不到人。”
“郡主!”
主仆二人小吵小闹,终于是赶上了时辰,到了太极殿时,外头站着一溜的嫔妃,她正了脸色,挨着行过礼,方才进了太极殿。
殿内站了不少人,她上前一步,站在最后一排。旁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你怎么才来,误了时辰你可担不起。”
“三公主,我这不是没有误了时辰吗?”阮梦芙好脾气的笑笑。
她们俩从小就不对付,小的时候,阮梦芙还会同她争锋相对,这两年下来,却掩下锋芒,不同她相争了。
“咳咳。”
站在她们前头的人咳嗽了两声,以做提醒。三公主这才噤了声。大年初一便是这样忙着习俗礼仪的过了,待到了初二该走亲戚。
阮梦芙对着镜子揉了揉脸,好容易带上了点儿笑,这才准备出门见人。今日本该她出宫前往阮府的,可这些年长公主不愿她离开身旁,皇帝和太后也轻易不让她出宫,头几年都说她身子不好,外头人也知道她得了天花大病了一场,也无话可说,今年倒是能见了,皇帝下了旨,宣了阮家妇孺进宫来。
她带着和煦的笑走到前殿,先给长公主行过礼,复又才看着下首坐着的老太太,亲切又不失恭敬道:“阿芙见过祖母,祝祖母新年安康。”
阮老太太牙酸的很,掐着笑,“郡主有礼了。”
“阿芙,带上你几位姐妹,去逛逛御花园。”
“是,母亲。”
她又转过身,朝着坐着的几位衣着打扮皆相似的姑娘说道:“各位姐姐、妹妹请随我来。”
见她得体的带着堂姐妹们离开,便是阮老太太想要挑理,都挑不出来。
其中一位姑娘一路上都在偷瞄她,这几年她不出宫了,外头都传,是因为她染了天花,破了相,女子破相实在不雅,只怕是阮梦芙变成了个丑八怪,不愿出门丢丑。结果现在看来,她那一张脸,粉黛不施却已经足够明媚动人,犹如冬日里头的艳阳,压的身旁的人暗淡无光。
“瑶姐姐,你可是有话要同我说。”阮梦芙实在受不了旁人打量的目光,转过身朝着不停大量她的姑娘温和问道。
阮婧瑶一愣,慌忙道:“臣女无心之过,还望郡主原谅。”
阮梦芙执起了她的手,“瑶姐姐,你是我堂姐,何必这般生分,你称呼我阿芙便是。”
她向来对着阮家之人没什么好脸色,便是八岁那年,她佯装孝顺去探病,也不过是对着阮老太太,阮家旁的人皆不在她眼中。哪儿像今天这样,看着谁都带着亲近的笑,还愿意陪着她们这样走在路上说说笑笑。甚至被人打量,也不动怒,还关切对方。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阮婧瑶猝然被她握住了手,一惊却又不敢挪开,只要被她牵着走。
“前边儿就是御花园了,今年大雪,里头梅花开的倒是极好,各位姐妹不必拘着,好好逛上半日才好。”
阮家这一辈皆是姑娘,按着序齿,阮梦芙排了第五,前头嫁了三位姑娘了,除了阮婧瑶,其余等皆比她小。
虽她变得平易近人了,这几位姑娘还是不敢在她跟前放松,她也装作没看见,带着他们认认真真将御花园走了一圈,方才领着人往长寿宫走。甚至还按着宫中规矩,去往各处高位嫔妃那儿请安。
她一整天都表现的极其得体,懂规矩,让人挑不出一点儿差错来。阮老太太要离宫时,她还亲自搀扶着阮老太太上了马车,微笑面对阮老太太对她的冷哼。
等送走了外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长公主撒娇道:“今日可真累。”
“奴婢瞧着郡主玩儿的挺开心的。”白芷站在一旁冷静回怼了一句。
长公主望着她,“说吧,今日表现得不错,你要什么娘都答应你。”
阮梦芙眼前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娘,元宵那日我可不可以出宫赏花灯?”她已经快五年都被拘在宫里头,宫外是个什么场景,她都快全忘了。虽她自觉不是个小孩子,可连三公主都能时不时的出宫去玩儿,而她快连这宫里有多少块砖都数清楚了,不能出门走走实在难受。憋了五年了,她想出门的心情实在太重了。
“不行。”长公主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反对。从前阮梦芙便是在宫外头染了天花,从那一回开始,她就落下了心病,再也不肯女儿离开身旁。
阮梦芙哀嚎了一声,“娘,二哥到时候还要去外头赏花灯赴文会,为何我就不可以。”
“外头乱糟糟的,你一个姑娘家跟着他们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