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晒了满院子的药材,言益灵叹一口气道:“等?过几天我收拾好,便南下离开这?里。”
不知出于?什?么打算,秋望舒抬起了头对言益灵说道:“我可以帮你一起收拾药材和行李。”
“我也可以!”
秋望舒这?么一说,玉小茶自然也不甘落后。
闻言,言益灵愣了一愣。
她只不过是给秋望舒五人提供了个借宿之处,可她们回报给她的,却远多于?自己所?付出的。眼眶忍不住有些微红,言益灵看着几人,诚挚道:“那就多谢你们了。”
顺利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五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招呼着言益灵坐下来一起吃一顿热餐饭。接下来,只要村里人不再来闹,她们便能顺利地离开这?里,然后各自奔往下一处。
一起收拾完餐盘后,玉小茶叫着累了要回去补觉,言益灵也按照她答应的那样回去开始收拾行李了。
这?一晚,不知是因为白?天王五溺亡的事弄得人心不静,还?是这?天本就不平静,秋望舒睡得极其不安稳。
二更都过了,檐下的铜铃却还?被夜风吹得响个不停。
迷迷糊糊间,似乎是下雨了,秋望舒听见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是……下雨了么?
可是,没有闻见下雨的气息。
神志还?未完全清醒,秋望舒不安地动?了动?露在?外面的手,却感觉有水滴蓦然滴到了她的手背上。
一滴,两滴。
凉意从手背蹿到了全身,一股怪异的的气息蔓延在?了屋里。
那味道不像是雨。
雨里该是沾过潮气的草木之涩,可这?水滴里带的,却是一股沉闷,腐朽的腥气。
就像那日河边,王五尸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猛地睁开眼睛,秋望舒惊诧地发现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消失得不见了踪影,此时陪在?自己耳边的只有滴水不断的声音。
窗外根本没有雨,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渍却诡异地蔓延至屋角,带着一股极其阴冷的潮气钻进了秋望舒的骨缝。
屏住了呼吸,秋望舒下了床,缓缓地握住了桌上的长剑。
除了窗外的铜铃声,屋内安静得瘆人,可她却清晰地听见了一声落到她脚后跟的滴水声。
冷汗自脸侧滑下,秋望舒紧盯住脚下溅开的水渍,缓缓回过了头。
回头的瞬间,滴水声乍然停住,而秋望舒面前?也出现了一个面目可怖,双目猩红的溺死之人!
屋外狂风骤起,吹响了这?一整村的铜铃,却吹不开屋里浓重的腐朽之味!
屋内的潮气顺着剑锋攀上了秋望舒的手臂,这?人也在?一片腐朽之气中,抬起了头来,哑叫着伸出了一双枯枝般的手臂。
这?是王五么?
向后退了一步,秋望舒盯着那个扭曲的面庞自问道。
一阵银光闪过秋望舒的眼前?,秋望舒在?刺剑将时惊讶地发现,此人并非死状蹊跷的王五,反而……是一个与她身量相似的女?子。
压住了喉中的惊呼,秋望舒看见了在?她干枯腐烂的手腕间,戴着一个缀着银铃的漆亮银镯。
此时,外面风声高啸,铃响不停。
可屋内的女?子却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隔着剑,静静地站在?了秋望舒对面。
她抬起了手,却好像只是想引秋望舒看向她自己的脸庞。
几乎与秋望舒四目相对,她那眼中有血泪淌下,流过了一张一合的嘴唇,然后落到了秋望舒横亘在?中间的剑上。
树影挡住了月光,在?模糊不清的暗光中,秋望舒似乎看见她奋力?地吐出了两个字。
看她的口型像是在?喊着“书?里”“书?里”,像是想引导秋望舒去找什?么东西。
她好似还?有别的事情想告诉自己,可是她的嗓子中,除了诡异的气声以外,什?么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