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的都说了,求你们放了我吧。”丁玲儿跪在那里看着沈晏苦苦哀求,“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过,求你们饶了我吧。”
沈晏静静看着她,缓缓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萧彻冷声道:“木夏,等晚上将人带出府去找个地方杀了,做隐秘些,别让人瞧见。”
丁玲儿大惊:“我都说了,为什么要杀了我?”
“灭口。”萧彻淡淡道。
杀了她?
木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应了一声:“是。”
“求你们别杀我,求你们,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沈晏已经神情恍惚的起身往外走,木夏和春山跟出来,春山道:“主子,她说的可能信?”
萧彻看着沈晏的背影:“一个字也不能信。”
“为何?”春山不解。
“因为,太完美了。”沈晏苦笑,“贤王这位谋士做的这个局太完美了。”
贤王那位谋士的话和这位丁姨娘的话结合在一起,简直无懈可击。
“这位丁姨娘大概率是贤王的人。”萧彻道,“两相配合,为的是将视线转移到庆王身上。”
春山:“那这么说,那本书册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晏在石阶上坐下,托着腮闭目沉思,若这只是贤王的谋士编出来的一个故事,那香到底存在与否?
见无人说话,春山又道:“应该让她交代清楚到底是谁指使她的。”
沈晏道:“她即便交代了,也无非便是庆王或者贤王之中的一人,知道了谁指使的又如何呢?”他们要的是当年的真相,而贤王和庆王要的是利用沈晏,各有各的谋算,而眼下看来所谓的真相只是他们的一场局而已。
“一个字也不能信,但她说的未必就没有价值。”萧彻拿了伞撑开行到沈晏身前遮住了他。
“主子是何意思?”春山挠头,都不能信了,还有什么价值?
“贤王之意本应是混淆视听,给出一个模糊的线索,让咱们查去吧,查来查去不过一场空而已。”萧彻道,“可经这位丁姨娘一说,这事儿便直指庆王,沈晏若信了,该如何收场?”
“那岂不是正好借机扳倒庆王吗?”木夏不觉得有问题,还觉得贤王这招挺妙。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才可以,若是假的,早晚牵扯出贤王,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若是
真的呢?”木夏又道。
沈晏开了口:“若真是庆王做的,贤王又这般清楚,这些年为何不拿此事做文章?”
木夏恍然大悟,原是这位丁姨娘说的太清楚了。
庆王用小叶子找公子是为了利用公子和拉拢公子,而他们将小叶子扔进了贤王府,贤王为了自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他们行事向来小心,连见公子都是星夜相见,为的便是不让人知道,又怎么会将此事搬到明面上来?那么这位丁姨娘……
“所以,这位丁姨娘的话有问题。”春山眯眼,“无论她是庆王的人亦或者是贤王的人,她都不应该这般说,她想……一箭双雕?”借机挑起贤王和庆王的争斗,让他们两败俱伤。
“不。”萧彻捻着手指,沉吟道,“是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春山不解,“还有谁?”
“还有我。”沈晏倏地站了起来,看向萧彻,“还有我,这个局我才是关键。”
沈晏在院内转着圈,脑子飞速转着,急声道:“我要查真相,我很着急,若有线索送上门来,人证是丁姨娘,物证便是那本书册,那书册一定就在庆王府的某一个地方,人证物证俱全,我一定会等不及的,我会去找皇上道明真相,只要闹到了御前,无论结果如何,贤王和庆王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当年的旧案已经判了,我外祖父为此告老还乡,皇上是不会希望此事有翻转的,若我一定要闹,必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这未免也太没有胜算了。”木夏道,“公子并未信,而且从一开始便一直存着疑心,若想成此事,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