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空气凝固,厨房的下人瑟瑟发抖跪着。燕姑姑坐着品茶,看戏三人静静地在边上等候大戏拉开帷幕。
赵家二婶王氏扶着拄拐杖的赵老夫人到来,赵老爷的妾李姨娘跟来看热闹。
燕姑姑优雅地行礼,脸依然冷冷。
霜发一丝不苟的赵老夫人看到大厅跪满下人,刻意拐杖敲地。“怎么回事!你们聚在大厅不用干活吗?通通回去!”
“不准回去。”燕姑姑无视巍巍颤颤的拐杖,“他们涉嫌贪污银子,不弄清楚谁也不准回去。正好,姨娘可以当见证人。”
“冤枉啊——”
燕姑姑冷笑。李姨娘与正房赵老夫人不对盘,当然要故意恶心赵老夫人,谁让她为了颜面不准许自己搬回娘家。
李姨娘笑呵呵地称好。
赵老夫人一边敲拐杖一边抚胸口,吓得王氏以为她心脏绞痛。
燕姑姑和李姨娘则安静地欣赏她劣拙的演技。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
“当然是老夫人做主,既然如此老夫人更应该彻查,不然报了官赵宅颜面扫地,出了一群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呵呵,大媳妇说得对。要彻查,不然他们下次偷首饰。”
“闭嘴!”赵老夫人怒等瞪比自己小十岁的李姨娘,“贱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闭嘴!”
李姨娘风韵犹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接着赵老夫人使拐杖敲打管理厨房的婆子。“狗东西,敢贪家里的银子是不是想剁手!说,是不是真贪了银子?”
“没有!老奴没有贪银子!是、是二太太……”
燕姑姑干脆掀开食盒,摆出白粥和馒头,霎时王氏和赵老夫人表情微妙。
“喏,这就是汀兰院今早的早膳。按理说以顺天府送来的膳食费不至于吃白粥馒头,不是厨房贪了银子还能有什么原因?”
燕姑姑瞅愣住的赵老夫人,似笑非笑。
“真是比妾的早膳还差……”李姨娘慢悠悠地添油加醋。
赵老夫人举起拐杖想打李姨娘,玉藕手腕及时抓着拐杖。
“闹出人命不好。老夫人,先彻查膳食费的去向吧。”燕姑姑用力压下拐杖。
赵老夫人眼神闪躲却透着精光,避重就轻回答:“有什么好查,二媳妇负责管账,难道老实的二媳妇会贪银子?大媳妇多虑了。”
看戏的燕瑶眼色转冷,看来贪银子的是赵老夫人。
燕姑姑走到王氏面前,审视的目光如针尖锐。“请问二弟妹为何只给十钱厨房买汀兰院的三餐?其余的膳食费去哪里?”
赵老夫人听着刺耳。“大媳妇,你的意思是二媳妇贪了银子?你凭什么质疑她?管账的是她而不是你,你无权过问。”
她话音刚落,燕姑姑笑声冷魅。“我无权?瑶儿和婷儿是我的侄女,她们入住赵宅后一切由我照看,包括膳食费的支出。老夫人如要包庇,媳妇只好报官。”
下人手脚发软,王氏为难地咬嘴唇。
赵老夫人一字一顿。
“你敢?”
“公道自在人心,为何不敢。”
反驳掷地有声,燕瑶钦佩燕姑姑的个性。
有顺天府作底气,燕姑姑不必低声下气讨好婆婆。不过反观,燕姑姑和大姐在赵宅受过不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