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过程中,乔奇祯一直在讲工作上的电话,以至于白玛没能开口说什么。
和门卫以“你忘了吗艺考那段时间我天天不上晚自习”略作周旋,他们轻而易举连车都开进去了。
学校种植了许多槐树,如今枝叶不算繁茂,却也清丽。
高中时,白玛每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日子过得有些麻木,留下印象的也都是些细枝末节。
她忽然坦诚起来。
站在空荡荡的教学楼下,白玛说:“我那时候可能有点嫉妒鹿梓希。”
“嫉妒她干嘛?”也不知道乔奇祯是在装不明白,还是真不清楚。
“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的。她很受欢迎,而且,”白玛侧过身,没有表情地说道,“也受你的欢迎。”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这时候会说些纯属误会的辩解。可是乔奇祯却不疾不徐开口:“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他把自己胸膛剖开来,里面一无所有。
曾经隐瞒了很久的事实,而他想展示的就是这样贫瘠、可怜又愚钝的一无所有。
没有月亮的晚上,地球表面的这个角落里一片寂静。
“我以前不太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考虑那些事?为什么他们想要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想过。”乔奇祯说,“后来我懂了——
“因为我和你太熟了。”
我们太熟了。
因为太熟了,所以失去了很多感觉。她又何尝不是呢?
白玛忽然回过身去。她加快脚步朝前走,像在一望无垠的黑夜里寻觅月亮,见不到光,所以只能兜兜转转漫无目的地寻找。
而在她愚不可及的步伐后,乔奇祯紧紧跟随着。他倒显得如释重负,散漫地问:“你记得很多事吧?就算是不舒服。”
风从耳畔掠过。
“你都记得我说‘我爱你’,那你也记得的吧?”他在她身后说,“我亲了你。”
“啊!”白玛尖叫一声,用自己的声音粉碎他的话,“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风很凉,面颊却变得滚烫。
原来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她气急败坏,焚烧心脏的火苗要冒出来。
他吻她嘴唇的感觉早就忘干净了。那时候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回忆起来,她居然感到安慰。
“为什么,”他读出她的表情不是厌恶,“再说一次会怎样?我只是问你你记得吗。”
乔奇祯渐渐朝白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