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往日刻意被他忽略的小事一件件涌了起来——陈遇珩的抚摸,陈遇珩的拥抱,陈遇珩落在他脸颊上的吻,甚至是
陈秋不敢再想,脑袋里像是被人刺入了一根针,让他痛苦不堪,他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要再多想,一切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音乐盒啪的掉到地上碎裂开来,陈遇珩只是低头扫了一眼,继续划开视频来看——解剖台上的小鸟被剖开肚子,露出血淋淋的里肉,它挣扎了下,很快安详的死去,白大褂正在详细的介绍小鸟体内的器官,陈遇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不为这血腥的画面眨一下眼睛。
自从他发现鲜血能使得他冷却下来时,他隔三差五便会去一趟生物实验室,谈不上有多喜欢,纯粹是为了压抑内心的野兽,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实验室跑了,陈遇珩研究思考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只是把目标挪到了陈秋身上。
绝对掌控使得他焦躁的心逐日安定下来,他甚至不再用吃药,只要陈秋待在他身边,他就奇异的平静——能完完全全将一个人占有的滋味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看那人为他一个眼神而发抖,看那人即使不安也接受他赋予的所有。
看他为自己笑,看他为自己哭,他所有动作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可现在,陈秋又开始想要逃离了么?
陈遇珩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血色,既然陈秋不满足于他的伪装,那不如撕开一切的真相明明白白摊在陈秋面前。
他的哥哥会吓坏的吧陈遇珩拉出抽屉,将藏在深处的笔记本拿了出来,打开,笔记本里的字迹算不上好看,但胜在工整。
哥哥,你准备好接受事实了吗?我迫不及待看见你的眼泪。
第24章
还有几日就要上学,陈秋惴惴不安起来,整日待在自己的房间,除了吃饭几乎是不出门,自从他搬出陈遇珩房间后,他明显的感觉到陈遇珩对自己的冷淡,陈秋几次想要和陈遇珩讲话,陈遇珩都有些敷衍,甚至有两次压根不理他。
他很没有骨气的想去讨好陈遇珩,但陈遇珩不搭理让他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力。
开门的时候,看见王伯正一箱箱从陈遇珩房间里搬东西出来,和陈遇珩相处久了,陈秋知道他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房间是不轻易让别人进去的,这时王伯竟然能进陈遇珩房间收拾,他不由有些诧异,想着与陈遇珩的关系的冷却,不由就想做点什么来补偿,于是主动提出帮王伯一起搬东西。
“少爷说房间杂物太多了,想搬到仓库去。”王伯边搬边解释着,“少爷你闲着就好我,自己来。”
陈秋哪能让一个老人做重活,二话不说帮着王伯把东西搬下来,陈遇珩房间很大,东西也多,两人来来回回搬了三四趟。
最后一箱特别沉,陈秋见王伯搬得很是吃力,主动将箱子接过了,箱子里面应该是书本,压在手上沉甸甸的,陈秋快步往楼下走,也不知道是箱子包装得不好还是怎么的,竟然有道口子,陈秋一个不留神,箱子的口子开得更大,他抓不住,东西就哗哗哗往下掉,先是一些文具用品,又掉出几本笔记本来。
陈秋苦恼不已,先把箱子放好,再去捡掉在楼梯上的东西,他把笔记本捡了起来,瞥见封面工整的陈遇珩三个字,先是一怔,继而眼瞳一点点缩小,明明很轻的一本书,拿在手中却有千斤重似的,他快拿不稳了,身子麻了一大块,又鼓起勇气再去看书上的字。
他翻书的手很抖,甚至尝试了几次才成功的把页面翻开,里头一大堆工整的字骤然像恶鬼一样窜进他的眼睛里,陈秋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好几秒,继而又剧烈的疯狂的跳动起来,快得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手中的本子像带了火变得滚烫无比,陈秋脑袋轰的有雷炸过,尖叫了一声将本子扔了出来——本子上的字迹和他抽屉里出现的小纸条的字迹一模一样。
王伯听见叫声急忙赶过来,只见陈秋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写满了惊恐和震惊,他跑下去,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摔着了?”
陈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王伯的手臂,他抓得五指都泛白,艰难至极的问,“这本子本子是谁的?”
王伯把本子拿起来一看,说道,“东西从小珩少爷房间里拿出来的,自然是小珩少爷的,”他发觉陈秋的身体剧烈抖了一下,不明所以问,“怎么了吗?”
陈秋只觉五雷轰顶,细碎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冲了上来——陈遇珩是左撇子,他能写出另外一手字迹全然不是问题,他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可他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只是痛苦的发出野兽嘶哑一般的声音,眼里迸发出了泪水,陈秋浑身的肉都被人割了一遍似的,他连骨头都在痛,更多的是恶心,那种像是有人拿拳头捶打他腹部的恶心感使得陈秋干呕个不停。
王伯被他这样的状态吓到了,连声询问,可是陈秋耳朵里却什么都不能听见,只有陈遇珩那么温柔那么关切的声音。
“哥哥有我呢。”
“我会陪在哥哥身边的。”
路谦无声的一句,也骤然在脑袋里炸开来,清晰得像是要把他的脑袋劈开。
“小心陈遇珩。”
陈秋终于吐出点酸水,他像濒临死境一般的人痉挛了好一会,拒绝了王伯的搀扶,踉踉跄跄的逃也一般的手脚并用往楼上爬,他要躲起来,躲得远远的,谁都不能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