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田岛抬头,不慌不忙将手中书合起来塞到怀里,随后,视线在云涨红的脸蛋和头顶的白气上停滞一秒,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这点。”
“当然记得了!我们约好的!”云的小脸鼓成了大包子。
“嗯,”田岛颔首,平淡道,“既然这样,你记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我,要去找到那个偷糖、偷酱油乃至于什么都偷的十恶不赦的小偷?现在,结果呢?”
“”云气势一滞。
他脚尖在地上碾来碾去,苦思冥想一阵,恍然道,“父亲大人,不许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也不会违约,以后,你不用去锻炼反应正义执行了。”田岛表情沉稳,“另外,你的体术课程全部结业了吧?早晨空出的时间,你可以和斑一起修行。”
“和斑哥修行”云喃喃重复一遍,有点期待。
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前半句话,连忙道,“不行!我不同意!我要去正义执行,我要和月月姐睡一起!”
“别胡闹。”
“我就要!”
田岛眉头微皱,从桌案前起身,走到倔强地仰着小脸瞪他的云面前,手一拎,门一开,再一扔。
等田岛想要关门时,动作一顿。
低头看去,云像是吃饱了桉树叶的考拉一样死死抱住他的腿,大喊大叫道,“啊——我不管我不管!”
田岛沉默一阵,见云不起来,就默默把门关上。
书房中乒乒乓乓响了一分钟。
门重新打开,一团白影被扔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撞了一下,云觉得被胖揍过一顿的屁股更疼了,眼泪顿时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左看看,右看看,既没看到斑哥,又没看到姐姐,只好把哭声憋回去,一边哽咽着抹眼泪,一边去找这两人。
结果刚一出门,迎面就碰上回来的姐姐,他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一样哗啦啦流出来,脑袋扎到月怀里就开始放声大哭,顺带状告父亲把自己打了一顿的事。
而月同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执意给他们分出单独的房间。
两人一拍即合,气势汹汹冲进书房,继续找父亲理论。接着月被扔出来,云又被乒乒乓乓了一顿。
然后扔出来。
“我不同意,我就是不同意!”云赖在书房门口大哭,却是不敢进去了。
月则苦恼又心疼地看着云。
刚才父亲没有打她,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带着弟弟过去,万一父亲还是把她晾一边该怎么办,她可舍不得弟弟被打好几次。
局面僵持了一阵,云哭得越来越大声,声音一起一伏。
咔——书房门打开。
田岛冷着脸,出现在门口,“去吃饭?”
“嗯。”云哽咽两下,爬起来拉着姐姐去饭厅吃饭了。
田岛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他知道,这孩子性格虽然顽劣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他放下手里的笤帚,同样去吃饭。
晚饭后。
吃饱肚子、重新有力气的云跑到书房门口,像一个孵蛋的老母鸡一样倔强地坐下,决定要和父亲杠上了。
他这回学聪明了,不哭不喊,反正就这样坐着,大有坐一天的架势。
“你在干什么?”田岛从饭厅回来,见状,脸色微沉。
“我在修行!!!”云回答得超大声,把路让开。
田岛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