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我跑,不然我就杀了你!”曾梦书一边吼着,一边用左手圈住何甜甜。
虽然曾梦书的个子比何甜甜小,但是她的力气却出人意料的非常大,何甜甜挣扎了一下,居然没有挣脱。转念一想,刚才曾梦书救过自己,何甜甜虽然有些生气,却架着曾梦书就跑。
那七八个城管扬着橡胶棍儿追了过来,“不要跑,站住!不要跑,站住!”何甜甜害怕了,架着曾梦书跑得更快。
街灯不断后退,她们已经跑过三盏街灯,第四根街灯立在一条巷子口,那巷子非常狭窄,里面乱七八糟的摆了些水果摊、袜子摊、旧衣摊和鱼干摊——总之什么都有。何甜甜灵机一动,暗想这些摊应该都是无证经营,把城管引进去的话,一定会天下大乱,她们不是正好可以趁机逃生了?
两人跑到巷子口,突然背后“呜”的一声风响,何甜甜本能的一缩头,“咚”的一声,有根橡胶棍儿打在曾梦书的头顶,然后弹了回去,落在地上“嗒嗒”的弹了两下。
“我叫你们不要跑你们听不到啊!”有个城管盛气凌人的在两女身后不到十步远的距离上怒吼道。
曾梦书猛地一箍何甜甜,慢慢的转身,直面那几个盛气凌人的城管。几个城管没有料到对面那个弱女子竟有如此勇气,都愣了一愣,却见曾梦书身体一软,一个踉跄扶住街灯柱子才站稳了。
“哈哈哈!”城管们放下心来,哪怕那两个女子再怎么厉害,现在也虎落平阳,不足为惧了。
曾梦书不怒反笑,柔声问道:“刚才那棍儿是谁扔的啊?”何甜甜一边用纸擦着曾梦书后脑上的血迹,一边哭着说:“都流血了,会出人命的。你们太狠心了!”
曾梦书目光一寒,所有城管都握紧了手里的橡胶棍儿,只有一个身高约一米九的大胖子空着手,迎着曾梦书的目光说:“我扔的,怎么着吧!”说着就要上前,把曾梦书抓起来。
曾梦书依然微笑着,“你有几分本事,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
“噗!”有个小个子城管笑出声来,“熊哥,这是要比武招亲呢!给她露一手!”“对对!”其他城管叫道:“给她露一手!”
原来那个大个子城管姓熊,真有几分本事。大个子城管吐口唾沫到手掌里,左右看了看,看到旁边地上放着个石头墩子——这本来是用来拦车用的,上面雕成圆形,下面雕成正方形,重量在一百公斤左右。大个子活动活动手脚,几步走过去,双手抱住石头墩子,叫声“嘿!”石头墩子应声离地。大个子运了运气,然后再叫一声“嘿!”两手打着颤,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把石头墩子举过头顶。
“好!”小个子城管大声叫好,其他城管如梦初醒,赶紧鼓掌和叫好。大个子把石头墩子一扔,“咚”的一声响,大地都震动了下。
“妹子,怎么样?我这点本事还够看不?”大个子笑眯眯的问道。
曾梦书一脸的轻蔑,握着街灯柱子的右手瞬间变得苍老而瘠瘦,青筋纠结,骨节突出——这是纸人附体之术,她召唤了五封怪的手附到自己的手臂上。
“嚓嚓嚓”金属摩擦声中,曾梦书的手渐渐陷入到街灯柱子里——虽然街灯柱子是空心的,但它毕竟是零点三厘米厚的铁皮做的的啊!但是在曾梦书的手里,它竟然像是泥做成的一样,这得多大的力气?
所有城管都安静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惊得像泥塑木雕一样。那个大个子更是脸色煞白,暗想:“我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人家那身功夫!”
何甜甜看向曾梦书的眼里满是崇拜,转头看向城管时眼里满是骄傲,“怎么样?我妹子这身本事,还够看不?”能够认识曾梦书这样有本事的人,哪个女生都会觉得骄傲的!
大个子城管垂着手大步上前,直直的走向曾梦书,突然深深的一鞠躬,“姓熊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错打了高人,请高人责罚!”其他城管害怕得想逃,却舍不得兄弟,都呆呆的看着。
曾梦书中毒后本来头晕脑涨的,没想到用了纸人附体术后竟然神智清明了些,一时想不透其中的道理。看大个子向自己鞠躬道歉了,心里的气也消了,柔声说:“身在公门好修行,要知道做工只是一时,做人却是一辈子。你刚才打我,我也不怪你,你帮我拦辆出租车吧!”
何甜甜是个文艺女青年,身体娇弱,才跑那么点儿距离就累得香汗淋漓;曾梦书中毒后脑袋昏昏沉沉的,很多厉害的法术都施展不出来。如果不弄辆车,两人绝对逃不远。
大个子转身对其他城管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出租车去!”
城管多少有点权力,叫辆出租车还不容易?
七八个城管手拉着手,往路中间一站,挡死了路。不多时一辆黄色出租车开来,看到城管堵路,也只能停了下来。几个城管一拥而上,车上本来坐着个外国人,他们把人拉了下来,然后让曾梦书她们两上车,给了司机一百块钱,司机也不敢收。
曾梦书一看那个被赶下车的外国人,就有这么巧,正是麦可!现在她有伤在身,容不得她解释,只好用手挡了脸上了车。出租车扬长而去。
应阿凤死在拘留所里,阿克夏农庄所有孤儿都悲痛万分。麦可更是难过之极,他猜到曾梦书身份特殊,所以向曾梦书求情要放过应阿凤,而曾梦书也亲口答应了此事。没想到,那个看似单纯的姑娘如此恶毒,竟然派人抓了应阿凤,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应阿凤自杀而死。
自杀?嘿嘿嘿!鬼才信呢!
应阿凤深信佛教,而佛教与基督教一样,认为自杀是很重的罪孳,无可饶恕!
一个老基督徒不会死于自杀,同样的,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也不会死于自杀!
麦可急于复仇,叫了辆出租车满城乱逛,希望他信仰的上帝能够帮他一把,让他撞到曾梦书。
好象上帝真的显灵了,车行到红柳街附近时,车被几个人拦下了,然后他看到了曾梦书——这个姑娘的样子和昨天不同,她脸色灰败,嘴唇发乌,步伐虚浮,目光躲闪。因为人很多,麦可抑制住要立即杀了曾梦书的冲动。
这时,他注意到拦自己车的几个穿制服的人——当然是曾梦书的手下了——正围着街灯看着什么。
麦可走过去一看,只见铁制的街灯柱子上留着一只小巧的手掌印,深约一厘米,指节清晰可见——非常明显是个女子的掌印。轻轻触摸那个掌印,麦可似乎还能感觉到掌印中残留的温度。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夜里,明月高挂,树影横斜,自己冒失的抓住了曾梦书的手指,她心慌意乱的坐在自己的身后。
那一刻,其实麦可握着的那根手指在“砰砰”有力的跳动着,他分不清楚到底是她的心在跳,还是他的心在跳,又或者是两人的心在一起跳。
麦可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手掌按在街灯柱子上的那个小巧的掌印上,恍惚间,他已经拉住了曾梦书的手,“我答应你!”曾梦书羞涩的说。
“不!”麦可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街灯的金属柱子上,鲜血飞溅中,他仇恨的瞪着那个沾到自己血的手掌印,“魔鬼!撒旦!”他对着街灯柱子恶狠狠的大骂,引得附近的人无不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