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赶紧将老赵从衣橱里背了出来,平放到床上去。先是掐了掐人中,后又做了急救,折腾半天,老赵还是毫无反应。而且我只觉触手一片凉意,老赵连体温都没了,这真是死透了。
我顿时悲从中来,忍不住一阵心酸。虽然老赵没给过我好脸色,但毕竟师徒一场。
等情绪稳定之后,我赶紧去敲张培良小侄子的卧房门,把他给喊了起来,将老赵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说,问他能不能去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那孩子听我说完,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到底是男孩子,没多会儿便镇定下来,说道:“宋哥你别着急,我怎么也没听着有什么动静?老赵叔不会平白无故出事,该不会只是晕过去了吧?”
我哭丧着脸说道:“你去看看,人都死透了,连体温都没了。”
那孩子狐疑道:“真的?我去看看。”
说着,我俩又回了卧室中。但推门一看,我又吓了一跳。靠,老赵的遗体呢?
转头一看,窗边站着一个人。中山装,板寸头,正是老赵!
老赵转过身来,脸色如常,冷冷冰冰毫无表情,手指正夹着一支烟,见到我俩,问道:“你俩怎么了?”
“你你你……师父,你没事吧?”我哆嗦了半晌,有点语无伦次。
老赵皱眉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半夜睡不着,起来抽根烟。”
我不可置信地上前去摸了摸老赵的脸颊,温热的。再摸脉搏,强劲有力,他妈这是个活人,老赵没死?!
但刚才那一幕怎么解释?我赶紧奔到衣橱前拉开衣橱,却见里面的香炉不见了,不由有些发愣。刚才难道是我做梦?
张培良的侄子说道:“宋哥,你八成是睡迷糊了,看错了吧。”说着,那孩子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满地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老赵,狐疑地问道:“师父,刚才我摸着你都没体温了,还以为你被人害了呢。”
老赵皱眉道:“你小子是咒我死呢?”
“那你干吗钻衣橱里呆着?”我追问道。
老赵皱眉道:“我去衣橱?你做梦了吧。”
我盯着老赵的眼睛看了半天,发现他神色平静不像作假,不由也怀疑起刚才是否只是我的梦一场。
我叹了口气,心想八成是今天在祠堂受了点惊吓,出幻觉了。
想到这里,我想继续躺床上睡觉,目光却无意间掠过床边儿。这一眼,我正巧瞥到刚才在床脚找到的纸灰。那纸灰上还残留着我的指印。
我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刚才那不是做梦。老赵确实是死在衣橱里了。但是眼前复活的这个,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我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凉意。我回头去看老赵,见他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目光冷然中泛着高深莫测的光芒,盯得我心中不禁忐忑。
我摸了摸腰间的瑞士军刀,对老赵笑道:“师父啊……你不,不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