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变成了自己最憎恶的人。
她开始去渴求那么一份独一无二的包容和体贴。
不是来自父母的,其他个体给予的全然的宠爱。
“是刘……远生吗?”
她问。
她和柳词并肩站着,柳词的个头还没廉晓礼高,每天集会做操的时候站在前面几个,而贺毓的个子是女生里的顶峰,站在最后张牙舞爪。
但集会结束,做操做出张牙舞爪的那个就会蹦蹦跳跳地去找柳词,伸手揽着柳词的肩,亲昵地凑上去说话,柳词推也推不开,也就亲亲热热地走了。
可能会被贺毓拽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零嘴,要么就是买了一瓶汽水,贺毓打开,第一口给柳词喝。
这些细枝末节的发现让廉晓礼越来越渴望,在这个时候却心平气和地讲出一个她在感觉上觉得是错误的人选。
柳词果然摇头了。
廉晓礼哦了一声,“那是谁啊?”
柳词没看她,她看着前面,走路走得不急不慢,有些大的校服裹着她瘦小的身躯,不像贺毓那种拉链都不拉,被风灌满的背影。
她是一个拘谨又沉闷的人,是贺毓的反义词。
柳词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在此时此刻喧闹的校园里,她和廉晓礼并行的这场路,来往的同学,都不能阻挡她对廉晓礼的讨厌。
她甚至察觉到了对方似有若无的恶意。
像是从小到大贺毓不在的时候旁人意图孤立她时不断涌出的那种嬉笑。
“是秘密。”
她偏头,难得看了一下廉晓礼的脸。
让人惊讶的是,哪怕她个子不高,这样的抬眼却没让人觉得她好欺负,廉晓礼头一次清楚地看到柳词的眼神。
她的瞳色有些浅,因为常年隐匿在厚而宽的黑色眼镜框下,显得有些死板,但这一刻,她觉得柳词在向她宣战。
“贺毓知道吗?”
廉晓礼露出一个笑,她皮肤很白,在一群在课本上被誉为美好的青春期实则都是干瘪豆芽菜的小妞里活像一朵提前绽放的玫瑰,眉宇里的清澈带着点别的什么。
柳词现在还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摇了摇头,率先走进了教室。
贺毓早趴在桌上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邵倩聊天,瞧见柳词进来嗨了一声。
柳词看了她一眼,回了座位。
邵倩:“柳词好高冷啊。”
贺毓:“不高也不冷啦。”
廉晓礼坐回座位,贺毓抱怨了一句:“你们走路也太慢了点。”
“谁让你跑这么快的。”
贺毓:“我不管,是你们太慢了。”邵倩拆开刚贺毓给她的糖,“小卖部买的啊,怎么买奶糖,我觉得还是那个话梅糖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