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桥便收了银子,朝小厮欠欠身,退下了石阶。往回走的时候,心中暖暖的,心想四少爷虽然是干锦衣卫这行的,人有些冷漠,却是个好人。另外,四少爷不是很好说话么,哪有其他人说的那么可怕。不过,应该是她哭的太可怜,四少爷被她感动了,才肯帮她的吧。&ldo;……呃……&rdo;云映桥歪了歪头,想起四少爷最后说的话,一咧嘴:&ldo;不对,他是被我烦到了,才答应放人的。&rdo;可是,求他办事烦他的人应该很多吧……唉,想不通,上位者的想法猜不出。☆、屋檐上的漏雨,绵绵不绝,有节奏的滴滴答答。室内香气缭绕,博山炉中的袅袅香烟从炉顶的层层镂空中飘出,萦绕在香炉周围,气象万千,如仙境一般。永昌侯夫人韩氏,躺在榻上,用手扇着这缕缕香烟,心旷神怡的道:&ldo;这次的香调的好,闻着舒坦。&rdo;立在一旁的小妾陈氏附和着道:&ldo;这次香饼里加了苏合香,能行气活血。而且这香炉据说是西汉李夫人用过的,就是、就是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国的那个。&rdo;&ldo;呵,你还真明白呐。&rdo;韩氏瞭了陈氏一眼,讽刺的笑了笑。陈氏没讨到主人欢心,赶紧低下了头。韩氏闭目养神了一会,才又慢悠悠的问道:&ldo;对了,你刚才说东苑怎么了?&rdo;&ldo;回夫人的话,我听人说,咱们府里的一个清客被锦衣卫的人给抓去了,他女儿去求四少爷,结果您猜怎么着,四少爷居然‐‐放人了!&rdo;陈氏故意夸张的道:&ldo;听说一点没难为她,特意吩咐放人,还叫人给了十两银子!千真万确,您说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do;丈夫常年不在家,家中的妻室如同守寡,而韩氏就是这些寡妇的头头,将这些妾室奴婢管制的规规矩矩。只是她是续弦,侯爷原配夫人死了,她才进了门。虽然给她生了一个儿子,可人家侯爷不缺儿子,前妻生了个四少爷,小妾们中间还有两个儿子。韩氏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ldo;奇了,老四可是自家人死了,都不眨眼的人,怎么如此好说话了?这几年没见他帮过谁。&rdo;&ldo;对呀,对呀,多奇怪。&rdo;陈氏跪在脚踏上,轻轻给夫人捶着腿,继续道:&ldo;而且听说,他们两个人就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那个云姑娘有什么法术,就把事情办成了。四少爷也真是的,自家人不管,倒胳膊肘往外拐,帮起不相干的人来了。&rdo;&ldo;闭嘴吧你!你懂什么!&rdo;韩氏呵斥。陈氏一慌,一时又不敢言语了。韩氏低声喃道:&ldo;你就是蠢,碰到出乎意料的事,该好好想想缘由,而不是唠唠叨叨。老四是这家最得势的,得想办法将他拉过来,处好关系,以后对小少爷也好。&rdo;陈氏努努嘴,低声道:&ldo;可他是前面夫人生的,嫡出的少爷,以后跟咱们小少爷争爵位……&rdo;才嘟囔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韩氏骂道:&ldo;说你蠢你还真蠢,你看四少爷那种活死人的模样,会跟咱们老八争这有名无实的爵位吗?!你怎么不想着堤防老三呐?!&rdo;永昌侯乃是流爵,降等袭爵,侯爷的爹是国公,到他手就剩侯爵了,到自己儿子手里只是个一等将军了。老国公战功赫赫,结果养了侯爷这么个败家子,读书不行,去军中挂职,结果吃空饷被人告了一状,除了官职,如今只是个说出去好听的侯爷,没实际官职,这么下去,侯府衰败指日可待。就这样,还偏爱打肿脸充胖子,聘了教过王爷的徐先生给小儿子做老师,又四处游乐,家产差不多要败净了。每每想到这里,韩氏就恨,丈夫这个自私的人,只重自己享乐,怕是等他自己一蹬腿,一文钱都不给儿孙剩。陈氏捂着脸,含泪道:&ldo;夫人您教训的是,奴太笨了。&rdo;&ldo;如今这个家能指望的就是老四了,可他是个油盐不进的。瞧他那模样,他爹死了都不带掉泪的,唉,虽然也不能怪他。&rdo;韩氏想了想:&ldo;莫不是那姓云的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哪天派人领来给我瞧瞧,老四肯帮她,她身上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rdo;陈氏赶忙又笑了:&ldo;是,夫人,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rdo;‐季文烨答应映桥放人,说话算数。映桥在回侯府的必经之路上等人,晌午光景,就见老爹叉着袖子,缩着脖子从路口走了过来,映桥喜的热泪盈眶,赶紧跑过去:&ldo;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