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赶紧后退一步,抬胳膊挡住脸:&ldo;云姑娘太不识逗了,跟你闹着玩,怎么真生气了?&rdo;不见碟子摔过来,她提心吊胆的偷偷看了眼,见云映桥抱着肩膀在笑。&ldo;哈哈,你吓我,我也吓你!咱们扯平了。&rdo;映桥笑道,径直往前走去。那丫鬟赶紧拦住她:&ldo;云姑娘你慢些走,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记得我了?&rdo;映桥这几日在府中,大小丫鬟也见过几位,眼前这位没印象:&ldo;……面生……&rdo;&ldo;我是伺候三少爷的芳儿,三少爷吩咐我来看看你,可缺什么少什么?&rdo;映桥笑道:&ldo;方才,胆叫姐姐你给吓破了,这会只缺个胆子。&rdo;&ldo;读书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损人不带重样的。&rdo;芳儿装模作样的施礼:&ldo;好妹妹,方才是我唐突了,你就别怪我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缺,那跟我走一趟,亲自回三少爷的话吧。&rdo;三少爷可是他们父女的恩人,收容他们吃住。映桥晃了晃手里的碟子:&ldo;姐姐您也看到了,我得先去厨房还碟子,才能跟你走。要不然你先去回三少爷的话,说我马上就到,别叫他等急了。&rdo;芳儿去夺碟子:&ldo;我去还,你直接去见三少爷吧。爷在湖边小筑闲坐,你路上随便找个人打听就知道怎么走了。&rdo;映桥道:&ldo;我不好一个人往后宅去,还是姐姐领着我吧。你在这里等我,我跑着去还碟子,很快就回来。&rdo;说完,拔腿就跑,径直往厨房去了。芳儿靠着廊柱,瞅着映桥的背影撇嘴道:&ldo;好一朵嫩出水的芙蓉花,就要掉泥坑里了,还不自知呢。&rdo;‐映桥对三少爷的印象相当不错,在他们父女走投无路的时候,允许他们住进侯府,有吃有喝的招待着。虽然父亲有意不在侯府内讨生活了,但三少爷的恩情,映桥记在心里没敢忘。芳儿一路上挽着映桥的胳膊,怕她跑了似的,向后宅的花园走,一路上给她介绍着各院的布局。映桥不喜亲昵:&ldo;好姐姐,你要将我衣袖拽下来了。&rdo;芳儿便悻悻松了手,轻哼道:&ldo;你是读书人的女儿,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亲近,唉,我都明白。&rdo;&ldo;姐姐你可冤枉我了,你是三少爷跟前的大丫鬟,地位比小户家的小姐还尊贵呢,我爹只是个秀才,我能和姐姐交朋友,可是求之不得呢。&rdo;芳儿眺映桥一眼,重新挽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条胳膊挤在软绵绵的胸口,弄的映桥浑身不自在。说着话就到了三少爷歇脚的小筑,芳儿推了门,朝里面道了声:&ldo;爷,人来了。&rdo;便轻轻送了映桥的肩膀,将她推了进去。映桥便走了进去,小筑内正厅摆了张软榻,三少爷半卧着看书,脚踏上跪着个丫鬟在捶腿,见映桥进来,三少爷季文煜朝丫鬟道:&ldo;你下去吧。&rdo;那丫鬟便起身,袖手与映桥擦身而过出去了。&ldo;……&rdo;映桥顿时就感觉不太好了。偌大的屋内就和他三少爷两个人,和她设想中的情景差太远了。本以为会在祥和融洽的气氛中,面见三少爷的,不成想是这样一番不庄重的情景。季文煜扬了扬下巴:&ldo;把茶水满上。&rdo;&ldo;……&rdo;放茶壶和茶杯的炕桌就在他身子旁边,若去斟水,两人靠的未免太近了些。映桥决定随机应变,小步上前,小心翼翼的给他斟茶。茶水倾入茶盏的清响,在寂静无声的屋内,叫人心里毛毛的。季文煜挑起一只眼问她:&ldo;你识字吗?&rdo;&ldo;回爷的话,只粗识得几个字。&rdo;&ldo;居然识字,比你三少奶奶还要强些。&rdo;映桥一听,脸变白了,赶紧道:&ldo;我怎么敢跟三少奶奶比,也不配。&rdo;季文煜指了下桌上的一个盆景,又问:&ldo;你认得这是什么吗?&rdo;石菖蒲,读书人案头的一般摆设,她爹当年就养过一盆。只是三少爷这盆用一块雕成树根型的盆子栽种,冗而不软,更加耐看。映桥想了想,决定折中回答,瞧了两眼:&ldo;好像是……菖蒲……&rdo;忽然看到菖蒲那如糙般的细叶中藏着两只拇指大,用金子打造的蝉形饰物,可谓货真价实的&lso;金蝉&rso;。季文煜见映桥看到了金蝉,拍了下自己身旁的位置:&ldo;你把金蝉收起来,坐到我这儿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