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茹手里的那支录音笔,是你给她的吧?”唐笙说。
冯写意不言语。只靠在房门前一隅阳光落定的区域,看斜下角尘埃飘起。
“我被抬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你站在墙角。把那支录音笔踩住了。”唐笙垂了垂头,缓淡一口气,“写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那里面的内容,几乎害死白卓寒和他妈妈。”
“你问我为什么?”冯写意笑了笑,比六月阳光更暖的脸庞,折射出精致却陌生的弧度。
“阿笙,你对我公平点好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一块翻烂的地一样抬出来。哪个男人可以无动于衷?”
冯写意的话带了点狠意,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及时退去。
唐笙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而已,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阿笙,你原谅他们是你的事,但你无法强迫我也去原谅他们。”
“写意,我知道你是真的心疼我……”唐笙欲言又止,“可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呢?”
“因为我觉得,看白老先生教训孙子比打官司有意思。”冯写意碰了碰窗帘上的风铃,斑驳在他脸上淡淡阴影,让唐笙难以自持地打了个冷颤。
“你……”
“哈,我跟你开玩笑的。”冯写意转过身子,靠在晒满温和的阳台栏杆上,慢慢说道:“我父亲生前,跟白老先生有点交情。所以我想给老人家一点面子,门户让他亲手清理就是了。这样的解释你可以接受吧?”
唐笙不是没听说过,当年的钧天集团也算是日化产业里佼佼争上的角色。如果不是冯俊天英年早逝,现在的江山还指不定谁与谁坐割呢。
所以冯俊天与白老太爷有社交关系,本就合情合理。
“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好像是故意借白家旁系人的手,在给白卓寒使绊子呢?”
冯写意噗嗤一声笑了,笑容弯在他一双好看的眼眸中,笃定又随性。
“阿笙,你能对我公平一点么?”
“对不起。但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丈夫,我的家人,我……”唐笙攥着掌心拉住被角,呼吸一滞,咳嗽连连。
冯写意帮她倒了水,目光尽数作怜惜。
“写意,”唐笙抿了几口温水,抬头望着冯写意:“这件事就算翻页好么?我希望你看在朋友的份上,以后不要再为我针对任何人了。我不喜欢这样。”
“你,不打算告诉白卓寒?”冯写意眯着眼,退回身后相对绅士的距离里。
“嗯。”唐笙点头。
“佳佳是我的好姐妹,又在圣光集团做事。我记得你说你这次回来,也是想用前些年搞金融赚到的钱,来投资相关时尚实业的,我怕卓寒他……”
“怕他因此生了嫌隙,利用圣光的优势地位,处处打压为难我?”冯写意呵呵一声,“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怕怕的怎么办?”
唐笙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好了,我说不提就不会提的。何况你大放心,至少现在,他不会再做让我为难的事。”
在这一生之中,唐笙从未有过这样的自信。可又有谁能理解,她对白卓寒的这份自信,是用躺在他怀里吐多少血才换来的?
“不行……”冯写意侧着头,笑眼依旧轻弯,“我还是不放心怎么办?除非你跟他离婚好不好?”
“写意!”
明知道冯写意这话说得戏谑而玩笑,唐笙的心里却还是秉不住认真了起来。
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白卓寒,但并不想让冯写意误会,她是为了跟他在一起。
被抛弃的鞋子,大多数是因为不合脚,并不见得是为了橱窗里的另一双吸引。
“你别生气嘛,”冯写意挑了挑英挺的眉头,笑眯眯的神情一直不曾僵退而去。
“那,除非你也告诉我一个不想让白卓寒知道的秘密。咱们互有把柄,才算扯平。”
唐笙只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刚想抿唇苦笑。突然和风而来的一股花粉,就像长了翅膀的蓝精灵迷住了她的眼帘。
唐笙揉揉眼睛,看着床头花瓶里的那一束蓝鸢尾早樱。黯然垂下了头。
“写意,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请,千万不要让卓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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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惜烧了四菜一汤,香气几乎要把整个社区的宠物狗都勾引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