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期站在地上,肩膀颤抖,泪眼纵横。她面前的男人用一只手捂着流血的额角,背光里看不出眼神。
服务员和看客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唏嘘的惊叹的,什么呼声都有。
“佳佳!”唐笙三两步跑过去,下意识地去看她手里的凶器——是一本精装硬壳的菜谱。
这大概是她能找到的最顺手的武器了吧。
“傅子康,别再让我看见你,下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够到什么就拿什么揍你!”冯佳期啪嚓一声,把染血的菜谱一摔转身就走。
“佳佳!”唐笙追上去。
“阿笙,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冯佳期撂下一句话,唐笙进退两难。
虽然她很担心冯佳期,可是毕竟——她们还没买单呢!
等她急急忙忙地抽信用卡出来交给一脸懵逼的服务员时,冯佳期的车已经驶离了视线。
回过头,她看着像尊残破雕塑一样屹立在正午秋光里的傅子康。
值班经理一边安抚人群一边询问他用不用去医院之类的。
唐笙顾也不是,不顾也不是。正不知如何示好呢,目光却偶然与值班经理交汇对接了!
“女士,您……您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吧?这个……”赶紧抓住唐笙这颗救命稻草,值班经理的意思很明确为‘你们的事,能不能先自己解决一下’。
“啊,我……”唐笙无奈点头,硬着头皮走过去,“我……我来处理吧……”
毕竟这些年来冯佳期没少帮着自己擦屁股,今天给自己赶上这回事,她也确实不怎么好脱身了。
唐笙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傅子康:“您是傅先生吧。我叫唐笙,是佳佳的好朋友。”
“谢谢你,唐小姐。”傅子康接过帕子,按在额角划伤处。
坚硬的菜谱一角足足划开了一道两三厘米的血口。这要是留疤了,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张脸。
从唐笙第一眼见到傅子康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帅了。
那种帅气跟白卓寒或冯写意是不同的。也可能是出身原生家庭的缘故,会让他的气质不会显得那么不接地气。
没有白卓寒高冷的戾气,也不同冯写意那么柔情造作。总之是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正感官。
学历和出身的短板丝毫没有让他失去光彩,而职业的优势更让他在穿着打扮上非常加分。
傅子康的车也停在门口,于是唐笙开着,一路将他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挂好缝针包扎取药,前前后后两个小时搞定。
傅子康说要请唐笙喝咖啡,唐笙拒绝了。
“你也听佳佳说过我的事吧?”
“没有。”唐笙摇头,“佳佳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女人。你的事,她却藏着了。这说明她的在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转化成了介意。
傅先生,我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也不会随意发表评论的。”
“是我对不起她……”傅子康叹了口气。
唐笙的心抽动了一下。人类本来就是容易感同身受的动物。傅子康软语道歉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重叠了白卓寒。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怔怔地问出口:“男人是不是都觉得,无论自己做过什么。只要那个女人看起来心里还有自己,就一定能挽回?”
傅子康愣了一下,嘴角冲动的瞬间辩不出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安。
“也不是。”他回答唐笙的话,“只是想努力一下,无论被拒绝被羞辱,甚至挨打。比起可能重新挽回的幸福,这都不算什么。”
傅子康接过唐笙递给他的消炎药,再一次向她道谢。
转身的一刹那,他留下最后的话:“麻烦你帮我转达佳佳,我并没有真正背叛过她。跟富家女订婚的事,只是逢场作戏。
她可以鄙视我最终不得不向权贵屈服的人格,但不能质疑我爱她。”
唐笙有点生气了,因为她觉得傅子康的话虽然说得很霸道,但于自己的三观实在不是很契合。
“傅先生,如果您觉得只要为了成功就什么手段都可以用。那么当初,您咬着一口骨气非离开佳佳的行为岂不是很矫情?”
“因为她是佳佳。只有在她面前,我不能折损一丁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