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肖兔已经上了三次厕所,吐了两次,蹲在沙发上,脸白得活像个贞子,一见凌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气若游丝地说:“鸡蛋……可能找我报仇了……”
凌超无语,疾步走过来,摸她的手发现已经冰透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进房间拿了块毛毯给她盖上。
“你忍一忍,我去给你拿药。”
吃了药,又喝了热水,肖兔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两小时又上了三次厕所,这时她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跟黄瓜似的。
凌超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说:“去医院吧。”
由于肖兔拉了好几回,早就一点力气都没了,凌超把她从沙发上拖起来的时候,她全身软得像豆腐似的。
他蹲下来,要背她。
肖兔早就病得迷迷糊糊,没精力多想就往他背上趴,脸枕上他的肩,贴到他的脖子,一股暖流传来,她总算清醒了点。
这时候,凌超已经背着她打开门,往楼下奔了。
A市的秋夜比较凉,被他背着冲下楼的时候,肖兔能感觉到一股凉风迎面而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背上人的变化,凌超将她往上托了托,低声安慰道:“医院就在附近,你再忍一忍。”那低低地声音随着风传进她的耳朵里,恍惚间,风似乎没有那么凉了。
公寓离医院只有一条街,凌超没等打的,就毫不犹豫地背着她往医院跑。
肖兔虽然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但毕竟是个人,背着个人跑过一条街,直到到医院的时候,他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嘴里也微微喘着粗气。但他没顾着休息,又马不停蹄的背着她找急诊、看医生、化验、配药、挂水……等肖兔终于挂上点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时候,医院里都没几个病人,随着点滴顺着针管挂进静脉里,肖兔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脑子也没刚才那么混沌了,见凌超为了她折腾到现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要不你先回去睡吧,等我挂完了点滴你再来接我。”
凌超摇摇头:“你睡,别管我。”
“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好了叫你。”
凌超还是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肖兔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要不……”
“嘘!”他的手指忽然按上了她的唇,像哄孩子般地柔声道:“别说了,快点休息,等挂完了我叫你。”那一刻,他的眸子忽然从未有过的温暖,那么柔那么亮,像一潭映着夜空的湖水,星星点点。
肖兔慌了神,似乎整个人都浸进这眼波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指还按着她的唇,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慌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那我睡了……”
说罢,立马闭着眼装睡。
问题是,这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她假意闭着眼,眼皮却偷偷留出一条缝来,时不时地往凌超身上瞟一眼。只见他倾身将她身上的毛毯盖得实了些,然后便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继续盯着她看。
她的目光一投来,肖兔便急忙闭上了眼睛,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点点红晕。
她虽然闭着眼,但是却能感觉到身边这道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以至于神经紧张,连动都不敢动。渐渐地,她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凌超的脸,刚才他背着她往医院跑的样子像胶片似的在脑海中一幕幕回放,就连额头的汗珠都那么清晰可见。
少女心底那湾平静的湖终于投进了一颗石子,涟漪缓缓散开,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那冰冷的手脚终于有了暖意……
在这样的温暖中,倦意终于袭来。
挂了一晚上的点滴,肚子总算不痛了,但是肖兔还是全身无力。医生给她配了药,嘱咐她这几天最好别乱吃东西,她的病就是乱吃吃坏的。
回到家,肖兔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吃什么吃坏的,把目光投向了凌超。
凌超一眼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了,道:“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我妈前天买的,不会坏。”
既然不是东西吃坏了,难道真是鸡蛋君不甘死于非命,化作冤魂找她报仇?
“啊!”肖兔忽然记起什么,赶进掏出手机给蒋娟娟拨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一个无比虚弱的声音:“喂……”
肖兔囧了:“娟子,你是不是拉肚子了啊?”
“拉!老娘拉得肠子都青了!”蒋娟娟哀嚎,“怎么,你也拉了?”
“恩……娟子,会不会是昨天中午那两个粽子有问题?”
“不可能!那两个粽子我上礼拜才从家里拿来的,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