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合作协议的章程还没完全商议好,但是摆在眼前的订单是不可能往外推的。
路楠点头:“徐大哥只是试试水而已,我先前就说了,第一批的白酒我只赚退税部分,海运费也由我承担至到港。其余品种的货物到时候再商议一个合适的佣金点。”
徐澄之真不太习惯。
第一是不习惯和人直接谈钱;
第二是不习惯和年轻小姑娘直接谈钱。
路楠却仿佛看出了对方的不自在,笑着说:“徐大哥,在商言商。有关金钱方面的事,我们就应该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既然路楠都这么说了,徐澄之觉得自己要是再张不开口确实太扭捏,于是放下多年教书的那些许不自然劲儿,转而和路楠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合作。
路楠说:“我草拟了一份协议,待会儿把电子版发给你,徐大哥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们就再谈谈,完善一下协议。”
聊到最后,他才想起来:哎我的合伙人不是小路的母亲么?怎么协议都是小路拟的呢?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都这么能干了啊?
“你的母亲……”徐澄之有些困惑地问:不需要和我见一见谈一谈什么的?难道……得到签协议的时候才出现吗?
路楠笑着说:“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我估计她明后天就过来了。”
……
如果说路母有些时候对女儿的口头禅是:我还不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
那么现在的路楠也把她母亲的脉号得准准的,说是明后天,就是明后天。
周一中午,她接到母亲电话:“我下午坐大巴去海临了,你把你宿舍地址给我。”
路母大概觉得自己的突然袭击还挺厉害呢。
“几点的车?我去接你吧。”路楠说。
她猜,母亲不会答应。第一是不想影响自己正常上班(哪怕不喜欢女儿现在这份工作,但是路母的性格就是如此,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并且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这里的别人泛指亲人之外的所有人);第二是要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又被路楠料中了!
路母说:“不用,我以前又不是没来过海临市。你把宿舍地址给我就行,我到了之后去附近开个宾馆。”
为了让母亲稍微有一些成就感,路楠也就不坚持去车站接人了,她报了个地址:“这家酒店和我们公司有合作,距离我们公司和我宿舍都挺近,入住还有协议价,我在待会儿电话给前台留一下我的名字和手机号,你办入住的时候报这些信息就行。然后等我下班过去找你——不用着急拿笔记,挂了电话之后我再给你发一遍文字信息。”
正在匆忙找纸笔,想要女儿重复一遍酒店地址的路母又是微微一愣,然后不由自主地应下:“好的。”
同母亲的电话讲完,路楠马上给张老师去电:“张老师,我妈今天过来了,晚上我带她来拜访您一下,顺便让她和徐大哥‘见个面’,毕竟之后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她做了多年,比我要更熟悉一些进出口贸易的程序。”
张老师满口应下:“行,你昨天说了你母亲最近过来,你徐大哥这两天就候着信儿呢。我先给他发个信息留个言,那咱们晚上见。”
“晚上见。”
结束了和张老师的电话之后,路楠又翻出之前就保存下来的格林贸易的前台电话:“你好,我找倪经理。谈一下酒水销售的合作,鄙姓黄,草头黄。”
前台转接了电话之后,路楠压低语调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成熟一些,开门见山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有意向购一批和谐酒,金额大概在二十万左右,不知道明天上午是否方便登门拜访。
倪经理这边正为库存的事恼火呢,现在听闻有人感兴趣,当然是求之不得,双方约定了明早上十点,格林贸易公司见。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还没问对方公司名称,不过转念一想,明天是人家上门来公司谈,这都挺诚心的,就等明天见面再说吧。
电话挂断之后,刚才冒名顶替自己母亲的路楠收起手机,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点:万事俱备,就剩……请君入瓮。
【啊,这样形容母亲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路楠低头笑笑。
随后的时间,路楠在盘算三万美金的和谐酒,要怎么配货。这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根据徐澄之所说,和谐酒9年和12年的评价较好,所以配货比例中,要将6年安排得最少——但是也不能一点都没有,毕竟一换算汇率,6年份的价格真的‘很能打’。
三五分钟就列出了大概数量,又顺便算好了体积和重量,估算了一下海运费,路楠看着这半页白纸,陷入了回忆。
上辈子她中秋国庆双节回家的,过得并不算愉快,于是等到元旦就没回家,和留在海临市的大学同学们一起聚餐度过跨年夜。
晚上回宿舍的时间确实有点晚了——但,这也不是董慧把门反锁的理由吧?
钥匙插进锁眼之后转不动,这绝无可能是门锁坏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内部反锁。
是的,路楠很肯定是董慧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