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很平静的回答:“事情败露了,今上想要鸩杀姑母和燕王,已经暗中吩咐禁军在后天动手,后天今上会前往皇陵祭拜,等他回宫时,他们已经暴毙了。”
“什么事。。。。。”张旭灵皱眉,随后惊得瞪圆了双眼,同时脑子一阵阵的发晕,“不可能。。。。。。”
他足足过了一刻钟才镇静下来:“后天动手,现在走还来得及。”
“走到哪里去?”张旭樘推了推张子厚,示意他自己出去玩,“大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走到哪里去,趁着现在今上还没有捅穿此事,晋王还不知情,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不一定就会输。”
张旭灵再次的恍惚起来:“可是自古以来,宫变能成事的,少之又少。”
“事已至此,大哥,我们没有退路了,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明天晚上,便是见分晓的时候。”
张旭樘说罢,从廊下站了起来,面孔十分冷漠,眼睛里却是洋溢着兴奋之情。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如今一场大乱就攥在他的手中,如何能够不兴奋。
紧接着,他把张旭灵的脑袋按过来,开始窃窃私语。
他的每一句话里都有血光,每一个字都带着人命,一直说到天黑,才说完。
院子里还没有点灯,也没有吃饭,一片阴凉暗沉,月光并不明朗,张旭灵有几分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
他忽然希望天不要亮,就这么一直暗下去,让他在这黑暗中藏头缩为,不必去干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
可是天迟早是要亮的。
他知道自己这回又落到了张旭樘手里,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等到张旭樘不见踪影,他才摸索着点了灯,下人也随着灯火活了过来,开始问他饭摆在哪里。
张子厚溜了进来,小心翼翼盯着张旭灵,张旭灵蹲下身去,惶惶然地抱住他,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越发的不想去干大事,想带着儿子回岭南去种地。
在张旭灵水深火热之际,晋王和银霄同时从宫中出来。
今上留宴,又让晋王陪饮,晋王出宫时便已经喝的多了,在马车上颠的直吐,干脆下来吹吹凉风,散一散今上近来热络的父爱。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银霄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黄庭领着护卫遥遥在后护卫,全都走的鸦雀无声。
等走到岔路口时,银霄忽然出声:“王爷,走错了。”
晋王看了看去州桥的路:“没走错。”
银霄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走错了,王府在曹门大街。”
晋王恼道:“难道我还不能去看她一眼!退下!”
银霄没退,坚定道:“陛下让我护卫您至王府,没有让我护卫您去别的地方,请您先回王府。”
“哦,那本王就在州桥兜一圈再回去。”晋王再次往州桥而去。
这回银霄没有阻拦,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宋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