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傅安安捂着一旁的脸颊瞪着傅政戎尖叫道。
“出去,全部出去!”傅云琛看着眼前的人,话语中带着愤怒,侧眸看着身旁的valery,说道:“南纾没有找到吗?”
“我问你,撞车的那个人是谁?”valery避过了脸庞,声音淡漠的问道。
傅云琛努力的回想,当时车速太快,他一心想要救南纾,哪还来得及看那人是谁,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valery趴在他的耳边,话语轻柔的说道:“要是我妈咪没有了,你也要陪葬,要整个傅家都跟着陪葬!”
valery说完之后起身离去,傅云琛看着走出去的小孩的背影,像极了多年前南纾被郁清欢打了一巴掌转身的模样,他忽然间心中如同被万只蚂蚁侵蚀,顿时呼吸困难。
南纾尖叫的声音和坠落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江沥北住院,江家的人第一次见到valery,温瑜看到的时候,怔怔的看呆了,小时候江暮年和江沥北明明不会死双生子,却格外的相像,而valery安静的站在江沥北病床边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小时候的江沥北。
温瑜的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本来说好要结婚,还不知道要和徐家闹成什么样子呢,可是此时,南纾出了车祸,尸骨都找不着,这样一来的话,孙子她可以带回家,儿子也可以,然后和徐子熏结婚,就一切都圆满了,虽然江沥北找南纾找了这么多天,看着儿子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她恨南纾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也就是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南纾死了,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想着就觉得开心!
valery回眸望向温瑜,见到她的嘴角隐隐的笑意,丝毫不给面子的问道:“你笑什么?”
话语一出,江婳,言清和江启恒还有旁人,都望向温瑜。江婳的脸色特别的难看,看着温瑜的笑,再看江沥北苍白的脸色,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你那么开心吗?在医院中有什么可开心的呀?还想着你那可人的儿媳妇吗?我就和你说,妈妈不同意,谁也别想进江家的门!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沥北和anne要结婚,徐子熏买凶杀人呢?”江婳当时是气坏了,平日里看着温瑜不爽她不说也就罢了,可进病房之后valery站在那儿伤心的模样,看着都觉得心疼。她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
江启恒看了妹妹一眼,没有说话,温瑜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儿子被折磨成这样,还不是怪那个贱人!”
话语一出,valery本来是在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的,猛然一转身,刀子飞到了温瑜身侧的木桌上插着,“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站在一旁给江沥北换药的护士都吓呆了,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此刻这个孩子满眼的怒气,那把水果刀从温瑜的身侧擦过,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那一把刀会插到温瑜的身上,就连言清似乎也被valery的戾气吓了一跳,西衍本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不由得自我yy一下,江沥北这孩子,以后归他了。
推门而入,拔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了valery的身旁,说道:“削苹果做什么,多危险,你看,这刀多锋利。”
valery听到温瑜说南纾贱人,他在生气,本看到温瑜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此刻还能笑得出来,无非也就是因为南纾不见了,他们不用结婚了,这样也就算了,他的母亲,岂是别人可以随便谩骂的,就是是他父亲的母亲,又如何,他不认父亲,那么这些人和他什么也不是!
valery看了看西衍,眸光有些闪烁,他还没有等到母亲回来,江沥北又一直在悬崖边上找,他夜夜都能梦见南纾和他说话的声音,总是睡不着,江沥北也不在身边,幸好绍凯叔叔找来了这个男子,把江沥北打了一顿,拖了回来。
温瑜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深深的蹙起了眉,说道:“怎么和你母亲一样,没有教养,你可以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话吗?”
valery看了还没有醒来的江沥北,说道:“你是我母亲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说?随便说别人不是就是有教养的表现吗?你自称长辈,可看看周边的人谁都没有你的年纪大,可谁和你一样了?”
“我说你母亲怎么了?”
“我母亲怎么轮得到你来说?你算什么?”valery一阵恼怒,生怕江沥北醒
来,毕竟是江沥北的母亲,对长辈出言不逊怎么也是他的不对。
“你。。。。。你。。。。。。”温瑜一阵矢言,江婳瞪了一眼她,说道:“大哥,南纾确实不是我们江家的人,谁也没资格说!”
江启恒看着valery,目光深邃,valery也静静的看着他,丝毫不退缩,许久之后,他回头对身旁的温瑜厉声说道:“你不是来看儿子的吗?看完就走吧。”
温瑜看着江启恒严厉的目光,转身走出了病房,江婳走到了valery的身旁,问道:“我是沥北的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valery。”
“你要一直守着你爸爸醒来吗?晚上听言清姑姑的话,回去睡觉,我听说你身体不好,你看,爸爸和妈咪都不在身边,你要是也病发了,怎么办对不对?”江婳蹲在valery的面前,话语不算柔和,确实句句戳中要害,言清和她说这孩子有白血病的时候,她心中一滞,便想着把valery带回江家,可是眼前还说,他最近一直守着江沥北身旁,言清又不敢说什么,总怕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没有说错什么,又怎能开心得起来。
“嗯,好。”valery轻声应道。
西衍安排了人一直顺着江水往下找,总要活见人,死见尸,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有希望,江沥北是不是也就是抱着这一丝希望,才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哪儿找。
南纾不见了的第15天,傍晚,夕阳从窗户边照射进来,本是带着暖暖的温热,valery静静的坐在病房的阳台上,想起了在纽约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他的劝说,南纾不会这么决断的来到南城,若不是因为他,南纾和江沥北的交集就不会产生,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南纾就不会这么苦,江沥北还没有来得及说他的配型不成功,若是她知道,又该是怎么的心境,他从无比坚定的想要活下去,到现在无比绝望的不想活,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的变迁,所有的疼痛他都不怕,就怕看到南纾哭,那种无声的哭。
南纾平日里就喜欢晒暖暖的日光,她把家安上两个吊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母子都爱着这样的慵懒,吊椅是椭圆型的,还可以在里面蜷缩着睡觉。每一次,南纾都会拿着一本书,淡淡的读者里面的诗句,然后缓缓的睡去。
10年的秋天下着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他忽然病发,全身都麻木了,南纾抱着他坐在吊椅上,她说:“这世间,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明明给了我们栖身的角落,却让心无处安放,可是valery,你是妈咪的全部,你在哪儿,心就在哪儿。”
他听着南纾的话,咬着牙的继续支撑着。她看着他疼,看着他命在旦夕,一次一次的看着他推进急诊室,最后一句一定是:“妈咪在等你。”然后一个人徘徊在急诊室门口,手脚冰凉,可是每一次他醒来的时候,她总是笑意吟吟的站在身旁,那一刻,他会觉得醒来真好。
江沥北醒来的时候,valery站在阳台上,他痴痴的看着夕阳,看着远方,江沥北轻轻的起身,如今南纾不在了,他看着valery的背影,才真正的感觉他还是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头有些晕,慢步走到了valery的身后,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似乎很想哭的模样,可是他没有,除了那一天,以至于到后来他一直都没有见过valery哭。
“我会找到anne的,我们一起等她回家。”江沥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valery转身,看着江沥北,轻声说道:“你醒了?”
“恩。对不起,前几天吓到你了。”
“没事,我就是怕西衍叔叔打重了,你醒不来怎么办?”valery说着轻轻一笑,似乎要将眼前的阴霾都掩盖去。
江沥北活动了一下脖颈,说道:“原来是被打了,我就说怎么起来之后脖子那么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