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兴立刻组织了左营最后几十个士兵以及其他泗州城的土兵来到了北面,与高宠会合了。他们将队伍列成方阵,拿着长枪或者朴刀等较长兵器的士兵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刀手,再后面就是弓手。这个方阵是宋军常年与金人作战的基础阵势,虽然现在人比较少,各类兵种也参差不齐,但是坚持到后方援军赶来还是绰绰有余。
韩元清在宋军兵士们列阵的时候,将秦朗的马车带到了后方安全的地方,然后守在一旁,等待着援军到来。
片刻之后,齐军骑兵杀到了。他们凭借着战马的机动性,想要一举冲垮宋军刚刚成型的方阵。可是宋军士兵们心中一片火热,先前是求生的欲望,而现在则是杀回泗州的冲动,鄂州的援军就在身后不远处,在这个时刻岂能被齐军击败?
当齐军第一排的战马撞上方阵的时候,宋军前排士兵奋力的将长枪抵在地上,后排的士兵则使出全力稳住前排士兵的身形。强大的冲击力险些就把整个方阵撞的后退开,可是当齐军第一排骑兵被长枪和朴刀扎成马蜂窝之后,后面的骑兵不得不绕道从侧翼来袭击方阵。
趁着齐军骑兵绕道的时候,先前没有机会放箭的弓手,马上开弓引弦。虽然弓手的数量不多,射出去的箭也无法用“密密麻麻的箭雨”来形容,但是冷不防的一支羽箭射过来,骑在马上齐军只能叫苦不堪。一旦被射落马下,就算中箭的位置不是要害部位,那也是九死一生,因为后面奔袭过来同袍的战马是不会停下来等自己爬起来的,而是直接从身体上碾过去。
这时,齐军也看到了南面丘陵那边杀过来一支骑兵队伍,他们自然知道这支队部是鄂州的援军。不过齐军各路将领此刻都怀着不甘心的心情,堂堂10000余的大军围困泗州城两天一夜,破不了城就罢了,竟然反倒是损兵又折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更何况此时泗州城眼看就要攻破了,即便鄂州援军到了,也得先把这伙泗州的宋军全歼,这样一来纵然撤退回去也能有一份堂而皇之的功绩。
于是,齐军骑兵果断的一分为二,主力部队围歼泗州城突围出来的宋军,另外派出一支1000左右兵力的骑兵去骚扰鄂州援军。
一旁的秦朗也觉得女儿太过分了,连忙责备道:“芷薇,你怎么能这般对韩将军说话?韩将军这是留下来保护我等,你岂能如此妄自菲薄?快,向韩将军赔罪!”
秦芷薇撅着小嘴,精巧的鼻子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先前这可恶的韩元清欺负自己好几次,现在鄂州援军到来,总算是安全了,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她非但没有向韩元清赔罪,接着又冷嘲热讽起来,说道:“韩将军现在弄得泗州城民怨四起,却还妄想着打回泗州,难道就不怕回到泗州之后被老百姓们抓起来揍你吗?”
她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挥动了一下小小的粉拳,做出揍人的动作。
没过多久,南面山丘那边的鄂州援军显然发现了这边交战的情况,当即利用山坡冲力的优势,加快了驰援的速度。一队轻装骑兵最先杀奔过来,他们直接向那齐军派出来骚扰的骑兵冲了过去。片刻之后,两路人马交上手来。宋军轻装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居高临下,在第一轮交锋的时候就占了上风,几乎是压着齐军进行拼杀。
鄂州援军的主力部队趁此时机,骑兵全部出动,向齐军骑兵的主力部队扑了过去,意图尽快为已经被包围的泗州友军解围。当鄂州骑兵杀出来后,南面的山丘后面又紧接着出现了一大队步兵,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山头,总兵力几乎超过了4000多人。
原来这支鄂州援军并不全是骑兵,因为骑兵跑在前面,步卒的机动性自然比不过骑兵,所以就落在后面。
这队步卒虽然长途跋涉跟着骑兵奔援泗州,此时每个士兵都在喘着粗气,但是他们的出现却让整个战局立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正在与齐军骑兵交战的泗州友军士气再升一截,而齐军这边则更是胆战心惊,一消一涨之间,战斗的情况一下子颠覆了过来。
韩元清心中很激动,最开始以为鄂州不会派援军来,而现在却看到了足足接近7000兵力的援军,这种心理反差是多么的剧烈。他手中的朴刀虽然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钝口,背腰伤口的疼痛从始至终也没有消停过,但是强烈的战斗欲望充斥了全身。
“韩将军,韩将军?鄂州援军来了?”这时,一旁的马车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秦朗探出脑袋来恳切的问了道。他刚开始虽然听到外面有人欢呼,可是毕竟是在战场上,心中难免不会没有顾忌,直到此时方才出来询问。
韩元清指了指南方,亢奋的说道:“秦相公,你看,鄂州援军已经与齐军交上手了,咱们现在可以打回泗州去了。”
秦朗赶紧顺着韩元清手指的方向看了去,果然看见一群旗帜鲜明的宋军将士。
“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这下有救了。”他激动的说了道,内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千钧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韩元清准备跟着鄂州援军一起杀入敌阵,可是他刚准备行动,马车里又传出了一个声音:“韩将军!”
韩元清回头看了去,却见这次叫唤自己的秦芷薇。他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秦芷薇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韩元清,鹅蛋俏脸上却显得很严肃,她用责备的口吻说道:“我家毕护卫都在上阵杀敌,为何你却留在这里?”
韩元清怔了怔,暗想:这小娘们是不是见援军来了,自己安全了,又耍起千金脾气了?这分明是没事找事奚落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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