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廿一是怎么传的消息,不过五日,姬篱的消息便回来了,附带着还有一摞的信件。
苏青挑了眉看向廿一。
廿一垂手道:“不惟是属下传信过去,殿下那边也正逢往回递信的时节,便正好了。”
苏青点了头。
翻了翻年日,发现少了些,便从中随意取了一封来看。
正好是三月三的时节。
暮归:
今日正逢上上巳时节,又有好几日音讯断绝,消息难书。今日方才好容易得了闲,归到苏府的宅子里,静来书写。
早先就说过,东南这趟水比我所想的要深,不论朝野势力,都错综复杂,先前所说的韩家固然是其一,现今竟还出来一个魏家。
前者是当时五大家族嫡系无疑,后者却欠几分斟酌。但魏氏族女能总揽江湖势力,令韩裕与我身边一江湖人都有所忌惮,恐怕并不一般。
看到这儿,苏青抬头看了看廿一,问道:“廿一,你原说你是江湖人?宫名景??”
廿一点头,“是。”
“专司什么?”
“消息。”
苏青晃了晃手中的信件,“这信你看过了?”
“是。”
苏青笑了一笑,没有再问。
继续专注信上。
韩裕其人我之前书信中依然写过,便不再赘述,只魏家这个名唤清欢的姑娘,很有些奇特,倒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不过到底是在江湖中生成的,终究要单纯些,倒应该是你所欢喜的性子。
话至此处,倒想起来,还未说明她本就是我们原本预备所寻之云游医者一事。原本当那只是顾家阴谋,未曾想此行却也不虚。
我在林中,并着韩裕苏信等人困了好些时日,又兼着在清欢处待了好些时日,商讨归京之事,等重回红尘,才知穆涧过世,穆放戍离边一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先前未书,以至你独熬至今,实在罪过。
但离别日远,碣石潇湘不聚,纵是再深言语,到底也不可多入卿心。何况我所求者,也从来不惟言语。
今日晚间倒是同韩裕同去湖上泛舟,满目荣华,莺飞草长。一别却原来已三月之久。
今日心绪颇扰,分明有千丝万缕的言语,却偏偏难以言说,只好搁笔,暂以上巳之乐相遥寄。
三月初三
亥时三刻
无绪记于揽微堂。
这是明显的心绪不宁,路遥千里,苏青却也不可获知是何等事情。只好接着又拆了下一封。
今时府中来客,廿三出迎,归来面上神色尽疑惑。问之,不答。
逢魏氏相告,来者乃她昔日好友,欲同我们同入盛京。当夜廿三私告之,说此人在江湖颇有分量,再问,却又含糊其辞。
倒是苏信看不下去了,再三问道,廿三方道那人在江湖被尊称墨?居士,是无尘大师的唯一的室内弟子。具体繁复,便只能劳你相问廿一,谅我书之不便之苦。
今日思绪亦有些不宁,虽勉力多书,但到底言语未能表意,数提笔又搁。心中不满,却不解根源。
大抵同这一二日江南天气有关,总是烟雨蒙蒙,今日还落了小雨。但缠绵悱恻,却最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