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钥匙,打开门,屋内静悄悄,蹑手蹑脚往房里走去,欢快的笑容溢满女孩的脸庞。轻轻推开房门,书桌前空荡荡并无一人,转身,去推开第二个门,同样空荡荡,女孩急了,再去推开一扇门,卫生间的门,打开门的刹那,血红的颜色刺疼了女孩的双眼,浴缸里,地板上,到处弥漫着血,红红的血,深深映入脑中的是浴缸中那张苍白的容颜。。。。。。
“啊”,立春觉得自己要死了,浑身为什么这么难受,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怎么睁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中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一如当初的亲眼所见,刺眼的红,刺眼的苍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离我而去。。。。。。不等立春再想,意识再度失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恳求你,作为女儿的恳求,我只要你陪我再去一次华山,当初我们三人一同去过的华山”女孩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情。
中年男子无力的看着女孩,“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以后好好的”
华山上,一中年男子和一年轻女孩吃力的攀爬着。同样的一条道,不同的时候走,完全是春冬两个极端的感受,当年,走的是幸福,现在走的是伤痛。这条路,是当年一家三人共同走过的,只是今日,只余下两人。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耳旁犹自传来当年的温柔和蔼之声,那时,来的时候是春季,而现在,却是瑟瑟的秋季。往事历历在目,只可叹往事几度浮现,只可恨,再是世世代代人难见。女孩眼神里喷着火,中年男子就站在前面,悬崖边上,只要轻轻一推,他就能去陪她了。
手指轻颤,握紧,放松,再度握紧,五指张开,慢慢伸手向前。。。。。。
中年男子身体崩得很紧,脚步迈开,往前轻轻挪动。。。。。。
“啊”随着一声呐喊,女孩快速的伸出手,前面,中年男子一个脚步踉跄,身体就往着悬崖下掉去。
千钧万发之际,女孩扑身上前,一把拽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领,险险的,在中年男子倾倒之前,女孩抓住了他。
泪眼中,女孩对着中年男子灿烂一笑,转身,跃起。。。。。。
“嗯。。。。。。嗯嗯”只觉的身体要冒火了,使劲扭动着身子,可身子毫无所动,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睁眼皮了。难受。。。。。。
“死就死了,嚎叫什么,再说,她还没死呢”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堂屋里响起。
不消说,这声音是李大成的,也亏了这声音,不是这声音,立春只怕还迷失在自己的噩梦之中,睁眼的力气是没有了,立春也不再做徒劳的动作,要说刚才,立春都以为自己又是再死一次了,那一刹那,立春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耳边传来立秋和立冬嘤嘤哭泣,立春觉得很烦躁,只知道哭泣,哭了自己又不会好起来。身上虽是滚烫着,立春的意识已是十分的清醒了。刚才的噩梦,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来到这个世界,二个多月的时间,几乎夜夜都会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出现在梦中,只有这次,梦境是完整的。
任由李大成的呵斥响彻耳边,任由立秋立冬的哭泣萦绕身旁,立春独自沉浸在思绪的回想之中。
二十二岁,花样般的年纪,一切都是美好的开始,立春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从小到大,一直泡在蜜罐子里,爸爸是农业大学里养殖专业的教授,妈妈是自由职业者,爷爷奶奶虽是过世,却留下大笔的财富,就算一家子都不工作,也够吃喝一辈子。若不是那次从学校回家过周末,立春就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进了电梯,掏出钥匙,到了家门前,开了门,家里一如往常的静悄悄,立春巧笑着,妈妈该又是在书房里写着她的大作了,蹑手蹑脚的推开书房门,不在,推开爸妈的房门,也是没人,许是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出去买菜给自己做大餐了吧。
想着上个洗手间,推开门的刹那,立春直觉得是自己疯了,是的,是自己疯了丧失了意志,要不,洗手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呢,抬眼,血从着浴缸里往外溢出,妈妈脸色苍白的躺倒在浴缸之中,“啊。。。。。。”立春疯了似的跑上去,抱起妈妈,疯狂的打着求救电话,只遗憾的是,发现的太晚,妈妈自此离了立春而去。
妈妈的遗言是用电子邮件发送给立春的,多日后,立春打开电脑才看到的,才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原来是爸爸出轨被妈妈抓了个人赃并获。妈妈是个完美主义者,受不了爸爸的背叛,终是抑郁几日选择了惨烈的告别方式宣告对那个男人的惩罚。面对立春的质问,爸爸没有辩解的点头承认了。
立春出奇的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求了爸爸和自己再去爬一次华山,既然是爸爸害得妈妈走了,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华山一侧悬崖上,一切如立春的计划般实施着,轻轻一推,这个男人就可以下去向妈妈赎罪了。最后一刻,这个男人要倒下去的一刻,立春鬼使神差的伸手拉回了这个男人,而自己,轻轻一跃,恐怕妈妈更想要自己的陪伴吧。。。。。。风呼呼的从耳旁刮过,刚才,悬崖边,立春并没有伸出手去推那个负心的男人,立春很肯定。
立冬端着盆,立秋从盆里拿出毛巾拧了拧水,将毛巾对折,然后轻轻的放在立春的额头上。昨日半夜里,立秋就发觉了立春的不正常,床上的被子淡薄的很,往日里睡着总觉得冷,只昨夜,睡到半夜,立秋觉得很热,这热又不像是盖着厚被子的热,而是好似身边有个很热的东西紧贴着自己一样,朦胧间,又擦觉着身边的立春在不停扭动,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立秋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