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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施延将准备工作完成妥当,不期然推门而入,“陆总,下午的飞机,今天环城公路有点堵车,您可能要提前两个小时出发。”
“嗯。”陆九襄淡淡地答应了,也没有再吃饭的意思。
顾言抒得知他立即要出发,自己也没了心思留下来吃饭,低着头收起食盒,陆九襄的右手覆上来,她指尖微僵,蜷了起来,细腻的触觉,对顾言抒而言真的不太真实。
“你继续吃吧。”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泽润的光里淌出无数温柔,“我打个电话,等下让人送你回去。”
顾言抒不自在地从他的大掌里把手撤出包围圈,瞬间沉凝下来的氛围,让三个人都微微不适。
最后她端着白瓷青花的小碗,小声道:“我去外边。”
他还穿着一身病号服,出院肯定要换衣服的,顾言抒说完这句话,白皙的脸翻出几缕浅淡的桃色。怕他看出破绽,收拾好食盒便匆匆退了出去。
“顾小姐她害羞了。”施延一本正经地抱着公文包如是说。
陆九襄“哦”了一声,“如果你迟一分钟打断我的事,也许效果会更好。”
施延:“……”
所以,他是打断老板撩妹了是吗?所以,他是要被炒鱿鱼了是吗?
施延登时面无人色。
下午五点,陆先生带着他的金牌助理毫无耽搁地坐上了飞往c市的飞机。
彼时,顾言抒一个人独自在馨园后的溪边赏梅,安宁的氛围里,风吹花影凝痕,湖水泛着波澜,青石边的钓竿没有收,她替陆九襄将遗忘的钓鱼竿收回了,但一转身,发现鱼桶里还放着几条鲜鱼。
陆九襄最近一直住院,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垂钓。
这个念头才生起,身后便有个苍老但仍然不失浑厚的声音传来,“别动我的鱼。”
顾言抒讶异地岔开视线,一径梅花疏林之中的小道里,鹤发老人裹着厚重的一身棉袄,手里捧着一个放饵食的木盒,虽古稀之年,但眼光仍然清亮有神。
“啊,好。”顾言抒尴尬地放下鱼桶,原来弄错了主人,她垂着脸吐了吐舌头。
这个老人看起来有点面善,但她肯定自己不知道他是谁。也许以前在馨园曾有过惊鸿一瞥。
尤其当老人走近时,他上下打量着顾言抒,这么直白的目光让她有点不适,轻微地别过了视线,老人试探地问:“你是——姓顾的那个丫头?”
“嗯。”顾言抒因为刚才差点错拿他鱼桶的事有点懊丧,垂着目光问,“您是?”
“我姓徐。”说到这些,他的眼睛里迎风洒出一丝清泪。
老人似乎知道顾言抒,看着她的目光也似乎有有些熟悉的亲切,这点让顾言抒稍稍放开了些,她的视线沿着身后疏林,越过如烟如霭的梅花,隐约能看到黄木屋的简约一角。
她从来都不知道,馨园的梅林里,也是有人居住的。
老人叹着气经过她,将钓竿重新放回破冰的河里,眉目有些凝重,“顾丫头,九襄学钓鱼还是跟我学的。”
“啊?”她惊讶万分。
“寂寞的时候,垂钓使人心静,使人沉稳,使人波澜不惊,以前老爷一直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对九襄——二少爷用了耗费了很多心血。”
老人说来,还有些光阴不可追的叹惋和怀念。
夕阳黄昏下,金色的鳞光渡过水面,撒开无尽柔情的细网。
老人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