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千叟参的叶家兄妹连夜出了城,借着高空之上半个月牙的光亮,直奔朋来镇,他们可一点都不知千叟参已被人动了手脚。之前在万安居,化毒灵珠发出了异常的感应,可他们没有当回事,岂不知真的是个不祥之兆。
二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自出了金陵城算起,用不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朋来镇,要是这样算起来,他们在金陵城内的时间,还远不足这来回跑一趟。原计划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确实就是这样简单,叶欣天万万没有想到,不是他们找到了千叟参,而是千叟参主动送上了门。
在朋来镇上的医舍里,后海所在的屋子还亮着灯,杜九幽也未想到叶欣天会这么快回去,听到了外面的马蹄声便开了窗子,见是他们回来,忙又开门走了出去。这时候,动静也惊起了宫农,他所在的另一个屋子里,顿时亮了灯。
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吱”的一声打开了前堂大门,在此之间,叶欣天二人也将马匹拴到了医舍前的立柱上。堂内另有几间屋子,其中住着本舍郎中与打杂的人,可在这个时候,即便听到了动静也没有愿意出来的,以至于这里大都还在黑暗当中。
“杜大哥,真是上天保佑,还真的让我们寻到了,这一下姐姐有救了!”叶欣天上前便乐呵地说道,一边还拿了装有千叟参的袋子给杜九幽看。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杜九幽还有些不可思议。
叶欣天忙又高兴地回道:“看看便知,这还能有假,这可是天下医药界的灵物,没有它治不好的病!”
叶欣天的身后,叶欣雨早已困意十足,这边杜九幽的身后,宫农也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尚能看得见他身上缠的止血带。只见杜九幽拿过了叶欣天手上的袋子便打了开来,随即便见一颗系了红绳的百年老参被他取在了手里,他跟宫农都是第一次见到,在他细看之时,宫农不禁凑近看了两眼。
“这就是千叟参?它能救后海的命?”杜九幽激动地又连连问道。
“对,这就是千叟参,能救姐姐的命!”
杜九幽突然一怔,拿着千叟参便转身回了医舍,他可是等不及了,再不见后海醒过来,他可是真敢殉情的主。叶欣天也顾不上照看妹妹的困乏,忙追了上去,口中还说道:“这可不是吃的,是熬成汤药喝的!”
是个正常人都能知道的,他却生怕杜九幽不知道,不过可以听出来,这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所致,就跟后海已经醒来了一样。留在后面的宫农与叶欣雨对视了一眼,二人也是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宫农在后关了门。
乘着杜九幽去熬药之际,叶欣天为妹妹寻到了一个闲置的房间,虽然一股子药草味,可这里不同金陵城,已近子时之刻,外面大小客栈早已关了门,只能在这里将就。再说困乏的叶欣雨也不想离开自己的哥哥,将就着也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安置好了妹妹,宫农那里却又来了事,在后海所在的房间之外,宫农将正自进去的叶欣天拦了下来。通过几次曲折的交往,他们成了朋友,宫农也已答应了叶欣天会帮他西征,在称呼上,二人也互相有了改观。
“欣天,有件事我想与你说一说!”
宫农要是不主动提一下,叶欣天还就真的没有留意他,回头见宫农是单独有话要讲,便回去了两步。叶欣天上前便轻声回道:“宫兄有何事?对了,你的伤势无碍了吧!”
宫农是为了救叶欣天才挨了一刀,此时亏叶欣天还知道问,然而宫农并不在乎这个,向叶欣天示意了一下,二人都是退到了前面的大堂。在大堂那里,高挂着彻夜无眠的小油灯,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楚乱七糟八的摆设,宫农带叶欣天到了柜台处才停了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宫农问着,二人也坐了下来,那是郎中为人看病的位子,中间隔了一张细窄的长条桌子。只见叶欣天刚一坐下便回道:“确切地说,是后天一大早,若是后海姐姐醒来的话,明天我会去大明山一趟,一来为司徒前辈进香,二来想请薛大屠出山,怎么,听宫兄的意思,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不错,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明天去早阳镇一趟,毕竟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素素她家中成了什么样,再者而言,素素的骨灰也该早一点归乡了!”
这么长时间,叶欣天似乎都在忙活着,他竟然忘了这一点,接着便见他一怔,忙回道:“是,你说的不错,是应该回去一趟,要是我无事的话,也应当跟着一起去看看,就是时间赶得太紧了,王上那里又容不得我!”
“你有这份心,我也替素素谢谢你了,素素在临终前一再嘱咐我,说你是个好人,让我帮你,也不愧对她临终的遗愿!”
宫农说到这里,忽又伤感了起来,叶欣天见状,忙又接着说道:“素素姑娘也是个好姑娘,只是老天不公,可惜了她英年早逝,不过你放心,欣天一定不会忘了伤害素素姑娘的人,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这誓在报仇的四个字,最初还是自宫农的口中说出,可不知怎地,宫农看着叶欣天却没有附言。经此大劫,如同变了一个人,只见宫农怔怔地回道:“这件事还是暂且作罢吧,我就是想说一说,等明天我离开了之后,回头去何处寻你。我想了想,在金赤边界有个醉酒岗,不如到三天后的晌午,我们到那里再见!”
“醉酒岗?”
叶欣天不禁在心里算了起来,第三天的晌午,也就是距此三天半的时间,划去明天这一天,必须从降龙镇用两天半的时间赶到醉酒岗。要都是单骑的话,两天可到,可是车队的话,难免会慢了多半,恐怕力不从心。
“你放心,要是你们赶不到的话,我可以在那里等你们!”宫农又说道。
“能,一定能,不瞒宫兄,我现在最犯难的就是时间,容不得一丝的拖拖拉拉,到时候还望宫兄能守时到!”
宫农顿觉自己多了心,不禁淡然一笑,回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