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女人一辈子穿的最美的衣服,就是婚纱,当姜宴提着婚纱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在外面坐着的人们还是被惊艳到了。
她的婚纱是姜正远特地找国外的设计师独家定制的,象牙色的婚纱,胸前点缀着漂亮的水钻,抹胸的束腰款,刚好将她纤细的腰身完美的勾勒了出来,显得她更加窈窕,裙摆是个大拖尾,浪漫而又飘逸。她头发也被挽成了优雅的新娘发髻,戴上了皇冠。
她一走出来,吴桐便立刻站起来向她迎了上去,围着她绕了三圈,才拉着她惊喜的说道:“好漂亮啊小宴,比verawang的定制还好看,国外的设计师就是不一样,这婚纱太适合你了,真的,我参加过这么多场婚礼,也没见到哪个新娘的婚纱比你的更好看。”
“真的吗?”姜宴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裙摆,抿唇笑道:“你喜欢的话,等你结婚我也让这个设计师给你亲手设计,我送你。”
“嗯嗯。”吴桐连连点头,看着她的模样却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感慨道:“我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你还跟我说咱们俩以后要一起买一个小房子共度余生呢,没想到你年底就结婚了,缘分来了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好快。”
“是啊。”姜宴也点头,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座位,有些失落的问:“他……还没来吗?”
“还没啊,你不是说他有事吗?”
“是啊,他一向很忙。”姜宴讪讪的笑了笑,心却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是很忙,她甚至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能忙到连礼服都没时间试。
*
接到梁雨潇电话的时候,薛昭正准备从医院赶去婚纱店,可是挂了电话,他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去。
言言马上就要进行换心手术了,梁雨潇说自己不太懂医学上的问题,所以希望由他能在身边陪着,医生有什么交代或者解释,她也好及时去处理。
事实上就算梁雨潇不主动找他,他也要去找她一次,和她有些话要谈一谈。
只不过这个时间实在是赶得太不是时候了,原本他今天要和姜宴一起去试礼服的,这下只能给她打电话告诉她等一会。
薛昭赶到心外科的时候,梁雨潇正满眼泪水坐立不安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看见他来了,便有些欣喜的迎了上来。
“阿昭,你来了。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惊喜的扑进他的怀里,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手术进行多久了?”
“上午九点就开始了,差不多有五个多小时了吧。我知道你在忙,所以一开始没敢打扰你。”
“这种大手术是会时间长一点,你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薛昭象征性的安抚了她两句,便不着痕迹的将她推离了自己身边,有些不近人情地说道:“我一会儿还有点事,现在是有话跟你说。”
梁雨潇被他漠然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怔怔的点了点头。
薛昭凝视着她,面容冷峻的沉声问道:“雨潇,我问你,之前姜宴出车祸骨折,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他知道这个时候问她这种问题有点冷酷,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安抚和怀抱,他这么问确实过分了点,可是一想到姜宴因此受了三个月的苦,他的心也跟着硬了起来。
梁雨潇的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躲闪着目光说道:“你……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你……是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怀疑你。”薛昭看着她,冷然而决绝的说:“而是在质问你!我知道是你做的,我有证据,也有证人能证明。你不用这么惊讶,只需要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
梁雨潇更加震惊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啊。”她做得那么周密,特地找了监控盲区等着姜宴,不可能会留下证据的啊。
她的反应让薛昭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他失望的看着她,摇头道:“雨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大概不知道吧,姜宴出事的地方正好临着一所高中的后门,那所高中前些天因为学生频频从后门逃课,所以刚刚安装了摄像头不久。有了这份证据,找到那个肇事的黑车司机,再让他招供,你觉得这很难吗?”
是她百密一疏了。她查遍了那附近所有的道路监控,却唯独忘记了周围建筑的监控探头。
梁雨潇落魄的笑笑,向后一步跌坐在椅子上,问他:“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把我送进监狱吗?”
薛昭拧眉,“我没想这么做,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害她?”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梁雨潇豁然起身,怒目而视的瞪着他,愤然高声道:“我就是恨她,恨她抢走了她不该有的东西!你明明以前不喜欢她的,你说过你会一直等着我的,你也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的,可你到最后还是食言了!”
薛昭无奈的叹气,“雨潇,先背信弃义的人是你,不是吗?金岳霖可以为了林徽因相伴为邻,终生不娶。但我不是他,我只是这世上最普通的一个男人,我遇到了一个爱我的人,而我也爱她,我当然要与她共度余生。至于你说的曾经的誓言,跟你情到浓时的时候我或许确实那么想过,但时过境迁,你都已经奔向了新的生活,难道还要让我一个人在原地傻等吗?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一些!”
梁雨潇不甘的望着他,眼泪滚滚而落,“可是!可是你曾经最爱的人是我啊!”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我曾经给过你五年,但从今往后,到我死的那天,我最爱的那个人只会是姜宴。”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看着她,最后摇头道:“雨潇,不要再执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了,以后也不要再动用什么不该有的歪心思。我不告发你,并不是因为我念旧情,而是因为你身为人母,我不忍心看见言言失去母亲。如果说我以前对你还存有友情和同情心,那么在你害了姜宴之后,我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他转头便要离开,梁雨潇拉住他,悲痛的哭道:“你不能陪我在这里看着言言出来吗?你连这点情分都不愿意给我了吗?”
“对不起,我不愿意。”他背对着她,一字一句的决绝道:“今天是我和她试礼服的日子,我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我走了。”
薛昭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任凭她坐在地上如何痛哭都不再动摇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