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嗯”了一声,抬手看了下手表,“快三点了,我得去店里一趟,顺便带你上学?”
“我不!”祝柠立刻拒绝,快步跑到江慕卧室,贴着门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头有点晕,我想睡觉。”
江慕笑着向他走来,也没有反对,只是抬手在他额上探了探,确认没有发烧之后又轻拍了下他的发顶,“那你睡吧,昨晚你可能吹了风,现在讲话都有鼻音。”
昨晚。
这两个字仿佛成了控制祝柠脸色的开关,一提起就开启了脸红模式。江慕明显也发现了这件事,在玄关换好鞋之后,坏心眼地对非要出来送他的祝柠说了句:“昨晚麻烦你照顾我了。”
特意咬重了昨晚两字的发音。
祝柠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果然又染红了。
江慕留下一句“晚上给你带好吃的”后便眼含笑意地出了门,祝柠脸上的热度还未褪散,抿着唇躲进了江慕的被窝。
难以说清的雀跃心情牵引着祝柠的唇角,回想着醒来后与江慕的对话,祝柠难以自抑地轻笑一声,然后裹紧了满是江慕味道的被子,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开心地滚了一圈。
像是被江慕紧紧拥抱了一样。
第13章
果不其然,祝柠生病了。
每次只要他说话带了鼻音,就一定会开始咳嗽鼻塞,接着就感冒个几天。
这个规律从来就没出错过。
以往祝柠很讨厌感冒,一生病整个人就很暴躁,但这次可以顺理成章地在江慕家里住下来,祝柠主动对于感冒这件厌烦得不得了的事收敛了脾气。
而每逢生病必定暴露的娇纵任性却完全无法遮掩。
江慕从店里回来后发现漆黑一片,叫了祝柠两声也不见回应,回到卧室才发现用棉被把自己包成一枚手卷寿司的祝柠额头滚烫地昏睡在他床上。
家里没有备用药,江慕把人叫醒,打算带祝柠到医院挂个水。
祝柠恹恹地微阖着眼,任由江慕拉开被子给他披上外套,直到江慕俯身把手抄到他的腿弯处,才困惑地问:“你带我去哪里啊?”
“医院。去看医生。”江慕停住动作,看他一脸迷茫又担心又想笑,“能自己走吗?你有点发烧,我们去挂个水。”
“唔,不去。”听清江慕的话之后,祝柠直接脱掉外套,重新钻进被子里,一副“拒绝交流,不要管我”的别扭模样。
江慕伸手将他蒙住头的被子稍微往下拉一点,露出脸来以防呼吸不畅,耐心劝道:“家里没有退烧药感冒药这些,乖,去医院好吗?”
“不好。”祝柠摇着头,头发被他蹭得乱糟糟的,也不是故意不听话,只是他从小就讨厌看医生,每次感冒发烧都是自己吃药睡觉,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也不知为何,但凡身体不舒服祝柠就格外任性,谁说什么都不听,他意识里明白这样不好,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放任自己。
江慕见他眼神躲闪的样子,不禁笑起来,“你该不会是害怕去医院吧?”
“我没害怕!”祝柠立刻提高音量否认,瞪向江慕的那一眼毫无气势可言,“我就是讨厌去医院而已。”
“噢,知道了。”江慕虽这样应着,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意,明显没有相信祝柠的辩解。
祝柠气呼呼地拉起被子蒙住了脸,很快又被江慕拉到肩膀处,发着烧的祝柠有了生病时惯有的娇纵加持,对江慕说话时底气都足了不少。
“我照顾了你,你也要照顾我,不准赶我走哦。”
祝柠眼睛里带着微弱的湿润,说出来的话因为鼻音的关系变成软软糯糯的语调,就是再任性一些,也是让人舍不得责怪的可爱。
江慕笑着帮他掖了掖被角,“知道了,我会负责的。”
负责什么啊
祝柠抿着唇看江慕穿上外套,拿起手机对他说乖乖睡觉,他下楼买好药和体温计就回来。
略高的体温折磨得祝柠头昏脑涨,江慕轻声细语的温柔驱散了祝柠胸口淤积的暴躁,他半张脸埋在棉被里,乖顺地嗯了一声。
祝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出乎意料地不听话。他平时就喜欢喝饮料,所以江慕倒了没滋没味的温水放在床头,他一口也不愿意喝;江慕给他熬了鲜香的砂锅粥,但他不知为何只想吃炸鸡和烤肉,江慕好不容易才哄他吃下几口粥;嫌颗状的药片难以吞咽,也不肯好好吃药,江慕只好找人将药片碾成粉末,之后加水冲泡,坐在床边监督他一滴不剩地喝完。
江慕倒是好脾气,悉心照顾了祝柠三天,祝柠不听话他也不恼,就耐着性子在旁边陪着,陪到祝柠自觉过分了,便会不好意思地乖顺一小会儿。
祝柠请了三天的病假,回校那天坐在江慕的车上,还一遍一遍地小心试探,最后江慕信誓旦旦地答复他,自己说了不会再回避他的喜欢就不会食言,祝柠才安心地下车道别。
一整天都是心情愉悦的神色,祝柠向来是藏不住情绪的人,陆茶和陈橙橙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心情,于是课间休息时不折不挠地坐到祝柠对面刨根问底,祝柠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秘模样,刺激得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好友龇牙咧嘴恐吓说要和他绝交。
“那你们最好说到做到。”祝柠托着腮笑弯了眼。
结果毫不意外地被陆茶和陈橙橙实施挠痒痒招式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