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想见我,”长宁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忿忿道:“就他那又硬又臭的脾气,谁又稀罕见他。”
话虽这么说,人却是老老实实地候在沈则住的方寸轩门口。
长宁摇着手里的绢子,百无聊赖地盯着月洞门上的几个字,问自己的婢女,“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他为何只在意方寸?岂不是甘愿做个井底之蛙?”
婢女在日头下晒得发晕,不自觉埋怨:“奴不懂,宁远将军这个人总是特立独行的。”
“谁许你置喙将军的?”
长宁柳眉倒竖横了一眼,吓得那婢女也清醒过来,连声道:“奴说错了。”
说话间,方寸轩的主人大大方方地过来了。
长宁心头的烦乱登时散去大半,扬声嗔道:“我还以为要等到后半夜呢。”
沈则在两步远处停下来,垂眼看她:“不去盯着你的礼服,在我这做什么?”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人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旁人可不好受。
“我……”
长宁捏着绫帕,“我”了好几下,才勉强想出个由头,“礼呢,我及笄之日,你当送我礼的。”
沈则问出去的话,却丝毫不在意她回什么,又问:“你的礼服改的如何了?”
“咦,你今日倒肯关心起这些女儿家的琐事了。”
长宁被他这不搭前言的后语牵着走了,顺着道:“还没有回话,也不知能改成什么样。”
沈则将头顶蔓出来的树枝折断一截,懒懒地丢了,拍了拍手道:“我明日亲自去过问,就当是送你的及笄之礼。”
“这算什么礼?”
“不要?拿不给了。”
沈则抬脚要走。
“没说不要,”长宁心意微动,紧着问他:“那我跟你一道去?我明日午后来找你?”
“那可不行,我送你的礼,你跟着算怎么回事?”
“那你这……我怎么知道你去没去啊?”
长宁下意识觉得自己被他绕着走了,关心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事。
“来日见了礼服,你自然会知道。”
沈则卖了个关子,趁着长宁还在琢磨,带着杨平快步侧身而过,留下公主主仆二人仍在日头下。
“欸,什么人呀!我等他这么久,也不邀我进去喝口茶?”
长宁盯着沈则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公主别恼,男女大防,宁远将军也不好与您太过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