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民问道:“老大,这辆车子去哪里?”
大汉答得很爽:“佛坪!”
啊,苏天民想起来了,一切都生在佛坪过来不远的一座枫林中!
苏天民回复记忆,第一件急事,便是希望能马上知道“胖瘦”两怪如何了?
于是,他忙向那大汉问道:“搭个便车如何?”
大汉三指一竖道:“大钱三十!”
苏天民道一声好,立即爬上车来,他怕大汉知道他会武功,也许会感到不自在,所以他表现得全与常人一样!
大汉扭头道:“你想坐外面?”
苏天民点头道:“是的。”
大汉哼哼道:“马儿跑起来,不是耍的,你可得把牢才好!”
苏天民唯唯以应道:“晚生理会得!”
大汉大喝一声,鞭花洒出,马车立即再度上路。苏天民因为没有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此去那座枫林还有多远。正思忖间,马车忽然转弯,转过弯来,前面路上,又有一人拦在路中挥臂不已。不过,驾车大汉并无停车之意,因为车厢中载有几名女客,而前面拦路这人,生相颇为不文,所以,尽管前面那人挥臂呼叫,驾车大汉将马鞭连连抢舞,以行动回答那人:“不停定了!”
可是,榔头碰石头,一个硬似一个!
前面道中那汉子见马车驰不减,置其拦呼于罔顾,这时衣袖一抖,突自袖中窜蟒般洒出一支练飞爪。
飞爪横越路面,哒的一声嵌去对面路旁一株巨干中!
汉子手法稳准、俐落,心肠亦够毒辣,一条合金练,顿时变成一道绊马索!
算驾车的这名关西大汉还有一手,他见车距横索只剩下五十步不到光景,要想从容停乘,已属万不可能,当下无暇多思,上身猛仰,双缰齐收,两匹马儿四蹄并举,在一阵昂亢痛嘶中,仅凭后蹄得得颠冲,这样,单身又向前滑出两三丈,方在一片裂帛似的刺耳锐擦中勉强定轮。
驾车大汉怒不可遏,容得车身停稳,口骂一声操你奶的,翻身便待下车排命。
苏天民身怀玄功,慧眼独具。他老远便看出迎面道中这名拦车汉子非易与之辈,这时焉有听由驾车大汉下去送死之理?
因而连忙伸手一拉,同时大喝道:“这位老大不可卤莽!”
驾车大汉转过脸来,不期然微微一呆,他未想到一名文弱书生,居然会有如许气力。
大汉愣了愣,突然瞪大双眼道:“你,你们莫非”
苏天民五指松开,赔笑转圜道:“何必呢,老大!大家都是外面跑的人,俗语说得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这位朋友情急如此,可能是因为有要务在身,像这种双座车,多搭一个与少搭一个,差亦有限,假如后面还挤得下,由在下来腾一腾,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苏天民说时,语气委婉而诚恳,驾车大汉疑念略释,火气也随着平息不少,再加上他见车厢中那几名女客,此刻都给吓得什么似的,只好忍气吞声,磨磨牙齿,悻悻然将面孔掉去一边。
苏天民接着转向那名砂目拦车汉子点点头道:“这位朋友如不嫌委屈,就请上来吧!”
这名拦车汉子,正是以前的“黑煞掌韦公仪”,今天的“神拳郑中培”!
原来神拳郑中培昨天离开枫林之后,由于急功心切,不肯径奔驴马店或怫坪,想先在附近山区中碰运气,结果,驼子摔跤,两头不着地!
神拳若在出林后径奔驴马店或佛坪,以他的脚程,在一夜之间,跑个单趟无问题,牲口找到,再骑着回头,一点也误不了事。
可是,他舍此不为,整夜都在附近一带山区中穷打转,最后,天亮了,一无所获。
回头吧?无以复命,再去驴马店或佛坪吧?时间上又不容许!
还好,就在他仿惶无策之际,苏天民搭乘的这辆马车出现了!
依神拳郑中培之本意,他原想拦下这辆车,跟车老大打个商量,可租则租,不然就全车买下。
可是,他没想到,车子是给拦下来了,麻烦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