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继续比划:我相信你能行的,但我们都要小心大娘。
他也点头,你最近要和大娘搞好关系,不能让她反感我们,这样她一下子也变不了脸来对我们,我从香港带了礼物,本来是给你的,你说你转送给她就行了,大娘喜欢珠宝,这礼物应该能让她高兴。
凌隽说着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颗硕大的绿色钻石,要知道绿色钻石是钻石中的极品,极为罕见,所以这钻石当然价格不菲,要送给大娘那样的人,当然得极品才能引起她的兴趣。
我委屈地比划:要是真的送给我就好了,可惜是给大娘的,我好喜欢这钻石。
凌隽笑着比划: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些俗玩意儿,不过这钻石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一会你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送给大娘,她肯定不好意思收你的,如果她真的收了,那以后我再给你买更好的就是。
可是你为什么不买两份礼物,一份给她呢?这样她就开心了。我比划。
大娘是非常聪明的人,她知道我心里一直对于当年逼我娶萧敏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我如果刻意买东西讨好她,反而会让她生疑,认为我动机不纯,但你是女子,讨好她就很正常,所以你把礼物给她,就算是她不收下,她也会对你印象变好的,以后怎样先不说,至少现在先稳住她。凌隽比划。
我点点头,我当然明白凌隽的意思了。
我还以为大娘的家宴设在凌府,但没想到是设在美濠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设在酒店虽然好像看起来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但事实上其中却隐含着其他意思。
所谓家宴,自然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但今天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炳叔,大娘将家宴搬到酒店,自然就增添了些商务应酬的味道,也隐隐地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在大娘的眼里,炳叔虽然是她逝去的老公的结拜兄弟,但她并没有把炳叔当一家人。
这样的暗示我都能体会得出来,凌隽和炳叔这样的厉害角色当然也能明白,所以这家宴其实也晚含危机。
大娘要宴请客人,那当然是在酒店最豪华的包间,这里宽敞得其实也像家里一样,豪华程度也不亚于凌府。
哟,阿炳来了,快请入座。大娘笑着说。
嫂子,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不要叫我阿炳,阿炳是个瞎子,用二胡拉《二泉映月》的那个才叫阿炳。炳叔说。
哎,你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呐?人家那可是民间音乐家,眼瞎心不瞎,你怎么能比得了?大娘皱眉说。
嫂子这意思是说,他眼瞎心不瞎,而我是眼不瞎心却瞎了?炳叔马上反击。
我和凌隽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席还没开呢,炳叔和大娘先斗上法了,这可就有意思了,他们老一辈斗法,我们压力就轻多了。
阿炳,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要和我斗嘴呢?虽然你大哥过世多年了,但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大嫂,这尊卑有序还是得讲的,凌家可是大户人家,可不像阿炳那样是小混混出身,你在我面前,还是得讲规距。大娘说。
哎哟大嫂,你装什么呀,别人不知道你底细,我还不知道吗?你认识大哥以前,也不是大户人家好吧,你就是在香城卖馄饨面的,大哥为了娶你,还骗老爷子你出身名门之后呢,现在你这是猪鼻插葱,装象呢?炳叔说。
大娘的面色一变,她应该是没想到那很多年前的旧事竟然让炳叔给翻出来了,原来这个大娘处处挤兑出身普通家庭的人,但她自己却也是平民出身,只是后来遇上凌隽的老爸所以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而已。
这么说来她还真是忘本,忘本的人最可恶了。
大娘,炳叔,你们都不要相互开玩笑了,你们前辈开玩笑,可我们小辈听起来就觉得惶恐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先把香城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吧。
凌隽见大娘尴尬了,赶紧出面解围,炳叔如果让大娘尴尬得下不了台,大娘又把他没法,那恐怕最后大娘还是会迁怒于凌隽,因为凌隽和炳叔走得最近。
凌隽观察形势的能力和作出反应的能力确实一流,我和他本来是准备隔岸观火的,但看到大娘被炳叔将军将到难堪,凌隽马上出面替她解围,本来这关系才缓和一些,可不能因为炳叔图口舌之快而坏了事。
阿隽你放心吧,我和阿炳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吵了几十年了,谁也没有往心里去过,我们也只是闹闹好玩而已,不会当真的,对吧阿炳?
欧阳菲很厉害,她马上借破下驴,反而显得大度了。
那是那是,我就喜欢和大嫂闹上几句,大家都老了,闹一下才觉得自己年轻。
炳叔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也顺着台阶下来了。
我心里想,这些可都是老江湖,是真正的人精,我得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