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秀叹声道:“等大官人准备妥当之时,也许太原城已经被破了。那时即便咱们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
王松摇了摇头道:“如今是夏季,天气酷热,番子暑去秋来,此刻必不会来攻太原。等到了秋高气爽,天气转凉,番子自会南下,那时在下自然会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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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心中疑惑不解。河东境内,朝廷大兵云集,这折月秀逼着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民兵司令干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剿灭了1000多番子?
河东招讨使,名字很好听,但归根结底只是管理地方民兵,而非正规军。
为了抵抗番子,他自然愿意赴汤蹈火,不计生死,但自己确实只有五六百人,又如何对付得了番子的十几万铁骑?
折月秀没有说话,轻轻施了一礼,随即返身上马,打马而去,看样子是固镇的方向。
“大官人,我等先去固镇找家客栈住下。”
折月秀的卫士过来,毕恭毕敬地抱拳道:“大官人忙完河北的事情,还是请早早回到河东,立起大旗,招募各方义军前来投靠。大官人在杀熊岭斩杀千余金狗,弟兄们都是钦佩之至!金兵克日南下,大官人保重,小人告辞!”
“兄弟慢走!”
王松上前,拉住卫士问道:“请问你家主人是何身份?又和张灏相公是什么关系?能否告知一二?”
卫士低声道:“我家主人乃是折家的折月秀小娘子,乃是折可存将军之女,也是他唯一的血脉。如今折可存将军兵败,吉凶难料。番子步步紧逼,折家危在旦夕,所以小娘子才会如此担心太原的安危。”
王松涨红了脸,低声问道:“折家就没有派人出去查找折将军吗?”
卫士低声道:“折家面临西夏、金国夹击,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折小娘子不久就要完婚,对方是一再催促,所以她想尽快找到折将军,无论是死是活,总要有个准信。”
“折小娘子已经许人?”
王松心头一惊,莫名地心里一阵发酸,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两年前,折小娘子许配于蜀中忠文公范缜谪曾孙范圭,本来婚期已至,无奈折将军兵败后,至今没有下落,所以婚事也是一拖再拖。”
卫士犹豫了一下说道:“张孝纯和折可存将军相交莫逆,探得折可存将军兵败晋北,或已陷于番子之手,或流落在太原以北,张知府父子都困在太原府中,折小娘子于公于私,也得舍身相救了!”
“大官人,你如今这个官职,也是折小娘子费尽心思求了张相公,呈报朝廷才得到的。你部下的忠义军兄弟,也是她求了张相公,拨到你帐下听命。无论如何,你也得迁就于她!”
王松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能当上这个忠义军招讨使,全是折月秀的功劳。只是自己和她素未平生,她为何会如此帮自己?
蜀中范家?
果然是门当户对!
王松心里一阵酸楚,莫名泛起一股难以言启的不快,自己和折月秀短短几面,说话也不超过半天,难道已经是意乱情迷?
还是说,自己从根子上,就是一个闷骚男?
想起来也怪,这折月秀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年纪,却是心思缜密,做事成竹在胸,滴水不漏,难道说古人,尤其是女子,都是如此早熟?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枝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十三四岁,正是古代女子情窦初开、笑倾花月的年纪。风华正茂、倾国倾城的神秘女子,国破家亡、风雨飘摇的末世,总是能激起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
折月秀名门望族,世家名媛,和宰相之后的范家门当户对,自己一个没权没势的二五仔,在这吃什么醋,发什么神经!
按照历史的走必然,西军三大主力,姚古兵败,发配广州府,姚家军破落;种师中杀熊岭身死,种师道病死,种家军灰飞烟灭;而折家,则因为完颜宗瀚的胁迫,最后折可求投奔了女真,最后仓惶身死。
富平之战,张浚志大才疏,陕西五路西军一溃千里,退出陕西,至此西军主力完全破灭,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虽然因为自己,种师中在杀熊岭未能身死,但狂潮依旧,历史的大方向却没有任何的更改,姚古,折可求依然兵败,难道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卫士告辞离去,王松自嘲地摇摇头,返身进了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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