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王珏第一个走到了队列之外,毫不犹豫的道:“我退出!”
王安喝道:“王珏,你想干什么?”
“小叔不必管我,我才不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冯异将欲去拉人的王安阻住,道:“我令出必行,王公子离开,便无需受罚,还有谁?”
片刻,队伍中又陆陆续续走出来七、八个少年,亦有几个在同窗好友的挽留下,左右摇摆,最后还是一跺脚,站到了王珏旁边。
王安扫了一眼,见出来的几人居然都是各世家的嫡子,不由皱起了眉,“嫡子自小拥有诸多资源,却是失了求进之心,吃不得苦,这样下去,岂非一代不如一代!”
“取笔墨来!”
一封信笺一挥而就,冯异又道:“李茶,派人送几位公子回去,将此信交于祭酒大人。”
送王珏一行人离开,误了集合时限仍选择留下的还有四人,冯异法外开恩,每人被杖责了十五军棍,施刑之人甚是明了将军心意,四个学子被打的时候疼得要死,但施刑结束,居然并没有留伤。
“李茶,这四人在此休息一日,明日再随队训练,其余人按计划进行。”说完此话,冯异示意王安随自己先行。
李茶指着山巅之处一块显眼的红色岩石,道:“各学子听令,每两人一组,目标,红蠋崖,前十组到达者,记一分。”
他身后的两名兵士展开了一张绘制非常简单的图,李茶又道:“这是此地到红蠋崖的地形图,大家有半盏茶的时间看图。”
听得此话,几个性急的学子就要拥围过去,齐队长却带着人将他们阻在了离图一丈之外,冷冷道:“在此地看。”
“叔叔,你记图左半,我记右半!”邓禹低声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将图认真的刻入了脑中。
时间一到,李茶便把图收了起来,道:“我再提醒一声,按以往历练的记录,最快到达者是四个时辰,约五分之二的人无法完成,大部分人完成的时间是六个时辰,所以,需要带些什么补给,自己准备,半刻钟后,出发!”
学子们迅速的组了队,又开始准备东西,李茶对齐队长道:“每队派五个兵士随行,不许出手相助,如果明日此时他们还无法完成任务,直接带他们回此地便可。”
任务开始,刘秀一组并没有立即出发,他俩寻了个隐蔽处商量了起来。
“左侧有两条路可达目的地,一条随水而行,最易寻找,不过路程有点远,另一条似乎有三处位置较险,需要攀援。”刘秀边说,边以树枝在地上画着。
“按地图所示,右侧是陡壁,并无通路,”邓禹沉吟的道,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不过,叔叔,昨日上山你可曾注意过右侧山涧。”
刘秀挑眉道:“昨天那般的急行军,你还有空看山涧?”
“将军说过,时刻观察地形是为军的基础之道,进退攻守都赖于此。山涧石块殊异,借助工具,可以攀爬,石缝间生有藤蔓。”说道此处,邓禹又嘻嘻笑了一下,“最关键的事,刚才我看将军带着王大哥就是走的右侧,所以,你明白啦!”
见学子们都已走远,两人悄无声息的向着地图上未标注通路的右侧而去。
右侧乃是绝壁,山石确实怪异,如同许多巨大的高低不一的石柱紧靠在一起,每个石柱的顶都几乎是一米见方的平面,各个顶面之间的高低落差有的十几米,有的一两米。
邓禹扬了扬手里的鹤嘴锄道:“叔叔,敢不敢爬!”
刘秀拍拍手里带飞爪的绳索,道:“何惧之有!”
跟在两人身后的兵士,暗暗道:“这两位公子真是好胆色!”
长安城内,暗潮涌动,王邑自宫中出来后,便直接到了司隶太守司马洪府中。
“青洲之事已了,逆贼魁首成擒,从者服诛,此事长安必然有人牵涉其间,我已经截断两地之间的联络,青洲奏章还有五日可达,司马太守,这个时间可够了?”
“大人,刘氏宗族人员繁多,全国总计在十万数以上,仅长安便达万计,更有多人身居侯位,牵一发而动全局啊!”
“司马大人多虑了!陛下隐忍青洲之事半年有余,不就是为了师出有名嘛!别的地方你先不用管,第一步把长安肃清,陛下要的是:查有实据,依法惩治,雷霆手段,一击必中!司马大人可明白。”
“是,请大人放心,下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一时之间,太守府中侦骑四出,牢中人满为患。一切都在秘密进行着,但是处在风暴中心的人都莫名的觉得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