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彬会意过来,他道:&ldo;抱什么歉?&rdo;
&ldo;唔,没什么‐‐最近我好像总得罪你。&rdo;苏虹苦笑。
再度的沉默。
&ldo;其实,我也不记得我的妻子了。&rdo;
卫彬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虹吃惊!
车里没开灯,司机开着的收音机里,唱着老上海的旧调子:《何日君再来》。车窗外,天空在茂密阴暗的树木衬托下显出入夜的莹蓝。
&ldo;她是……是什么人?&rdo;苏虹小心翼翼地问,她的心不禁怦怦跳,因为历史上有关这个女人,一个字的记载都没有。
&ldo;不是什么人。&rdo;卫彬淡淡地说,&ldo;一个卑贱的女奴。&rdo;
苏虹不太敢继续问了。
卫彬将有些走神的眼睛转向街面,一辆停在阴影处的车里,橘色路灯匆匆,映出两个拥抱的身影。
关于儿子的母亲,卫彬不想和苏虹多谈。
那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愿和外人谈及自己的过去,更多的则是因为,他甚至搜寻不出多少有效记忆。
他能回忆起的,只是光影和声音,还有气息……黑暗中,有人掀帐登床,轻轻卧在他身边。昏醉沉沉中,他发觉来者,于是顺势翻身搂抱住来人温暖芬芳的赤裸身躯,一时动了情兴。
他知那是姨母卫子夫送来的女奴,这种专供&ldo;侍寝&rdo;用的女奴,姨母曾命人送来好几个,都是面容姣好,身形温婉的年轻女孩。
但没有哪一个的脸,能让他记得十分清晰,他根本没那份心。
云雨方歇,他含混地问:&ldo;……叫什么?&rdo;
&ldo;……蔓儿。&rdo;女子低低的声音。
后,再无声息,他只记得五更三刻的低沉街鼓萦绕耳畔,怀中女子温热的肉体令人贪恋。
那是他唯一记得的一个名字,如蔓草般随处可见的女奴,美丽却毫无地位,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不能给她亲自抚养,因为她只是个低贱的女奴,而他是大将军。
很快,苏虹的家到了,她下了车。
&ldo;再往哪儿?&rdo;司机回头看看卫彬。
&ldo;前面那个十字路然后……&rdo;他突然停住,又改口,&ldo;不,请您直接开好了。&rdo;
&ldo;直接开?开到哪儿?&rdo;
&ldo;……麻烦您,到港口公园。&rdo;
司机从后视镜里疑惑地看了卫彬一眼,又看看表:11点2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