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行渐远,破晓巷鸦雀无声。
住在破晓巷的人,都是“人下人”,随意一个半神,捏死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破晓巷是最肮脏低贱的人才会住的地方,任何一个神族都不会轻易降临此地,来到这里会被认为是自降身份。
他们也见过来这里的神族,但一般都是来捉拿犯人、发配犯人,或者是来此闹事杀人。
这里的大多数人并未见过神族,更匡论是神族中的大人物,是五大执笔人之中的白主!而现在白主说,木知是她的朋友。
木知是破晓巷的人,破晓巷有人与白主是朋友。
“不请我进去坐坐?”白梧眨了眨眼睛问。
木知看了看身后的面馆,摇摇头说:“这里不是我家,我做不了主。”
二胖简直都要吓晕了,想要张嘴说话,但嘴唇都有些颤抖,硬是半天没说出来。
倒是铁根机灵得很,连忙说:“白主里面请,只是太过简陋,怕污了贵体。”
“无妨。”白主在小谷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入了破旧的面馆中。
面馆内扑鼻而来的事一股淡淡的面食的香气,四周的墙壁被熏得微微发黄,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十分斑驳。墙角堆着一些整齐的柴火,虽然狭窄,但却很温馨,灶台上,一口大铁锅正咕嘟咕嘟地煮着些什么。
“你还是别进来了,裙摆都脏了。”木知走到白梧的身后,为她拎起了裙摆。
小谷也轻轻拽了拽白梧的衣袖,因为嫌弃,眉毛也皱了起来。
白梧将手放在了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桌子上,然后端起了上面的那只缺了口的碗,碗中传来一股药味儿。
往里看去,简陋的床板上一个胖胖的女人正虚弱地爬起来要给白梧行礼,白梧放下碗,伸手制止了她,却发现自己雪白的袖口也沾了油污。
这时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站立的地方,这里的地面没有铺石,只是最寻常的土地,自己的白色鞋子上也挂上了一丝泥垢。
白梧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每一处居所、每一处所过之地,即使不是白玉满地,也是理石青砖,原来这里的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这里为何这般陈旧?”白梧问。
“跟破晓巷的大部分人比,这里的条件其实很好。”木知指了指外面,说:“你看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房子,只是露宿街头。”
顺着木知的手望去,白梧看见了很多衣衫褴褛的人,她的心情有些沉重:“我忽然理解了你那日为何对我的苦楚不屑一顾。”
白梧曾说自己饱受联姻之苦,当时的木知不以为然,但今日却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