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风吹在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刺骨。
虽说天地之间已经隐隐有了暖意,可过去的几个月,魏征都觉得不好受。
陛下也真是的,从长安到齐州,也没有一个向导,明知道自己穷,家里的钱都拿出去给陛下买东西了,这一路上,自己难啊。
魏征从长安出发的时候,还是深秋,当时的他,坚信自己一个人可以到达齐州。
没成想,半路上遇到了山贼,山贼很是嚣张,也不要钱,只要吃的。
还把魏征的仆人直接拉走当了山贼,还想要魏征入伙当他们的文书先生。
可魏征誓死不从,就这样,逃出来之后,一路上是走过来的。
天寒地冻可没把他冻死。
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堆商贾,他们指了明路,因为着急赶路,和魏征又走散了。
此时的魏征狼狈异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衣衫是完整的。
但之所以没有冻死,主要是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太多了。
十件八件套在身上,独自行走在官道上,终于,他看到了前方一个庄子。
魏征哭了。
“终于看到人了。”
“陛下误我啊!”
“本来好端端的白天出发,非要我处理什么户部的文件,到了夜晚出发,方向都走反了。”
魏征就是山东士族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山东怎么走?
可大晚上走路,又是阴天,一步错,步步错。
庄户陈三槐伸了个腰肢,嘴里叼着一根奇怪的东西正在啃。
“陈三槐,你又在搞什么吃的?”
“嘿嘿,烤猪皮啊。”
“好家伙,猪皮硬邦邦的,能吃吗?”
“不知道啊,就是有些硌牙,味道还不错。”
陈三槐和邻居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孩子出门溜达。
鸡窝里的鸡蛋怎么少了一个?
明明三只母鸡,一天下两个蛋,怎么今日才五个?
然后,他就看到了墙角的地方,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中年人,正打着哆嗦盯着他。
眼睛绿油油的,在朝阳之下,泛着一种幽光。
那人嘴角,还有蛋黄液体的痕迹。
“好家伙,是你小子偷了老子的鸡啊。”
魏征懵了,我什么时候偷你的鸡了?我明明只是“借”了一个鸡蛋啊!
他想说话,开开口就发现,嘴唇已经冻僵,喉咙就像是被棍子堵住了一般。
“哼,我把你送给里正,让他发落你!”
陈三槐也不是胡说,家里前两天是丢了一只鸡,但那天王爷不是来庄子里了嘛,难道是那头老虎吃的?
不可能,王爷爱民如子,正气凛然,王爷家的老虎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一定是眼前这个乞丐干的。
里正的屋子里,魏征终于感觉自己暖和了。
“老王,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