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陆承渊刚刚结束一天的忙碌。关掉电脑,整间办公室瞬间安静。可当他点燃一支烟,想要暂时放松下思绪时,那道娇娇软软的呼唤却忽然响起。“阿渊……救我……”明明是记忆中的声音,却像在耳畔那样真切。陆承渊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但手指悬到屏幕上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已经重新归位。当初再美好又如何,如今不过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罢了。他有意救她于水火,却不料她偏偏享受置身于水火中的感觉。真是可笑。陆承渊用力地按灭还未燃尽的香烟,正想起身离开,秘书却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陆总,不好了,沈小姐出事了!”“那又如何?”陆承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慢条斯理的穿上了外套,仿佛沈思颜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需要在意的陌生人。想着这位沈小姐在自家总裁这的与众不同,秘书心一横,斗胆汇报了起来。“陆总,沈小姐她是在酒店楼下直接被警察带走的,罪名是故意伤害您的外甥谢公子。”陆承渊眉头一皱,整理袖扣的手倏地停顿。“故意伤害?呵。”就凭她那点力气?连狗都打不过,还想打人?秘书赶紧把平板递了过去,主动点开视频播放。“您看吧,这段视频不一会的功夫已经在网上传疯了,肯定是有人在暗箱操作。”一时间,快门声与质问声同时袭向陆承渊的耳畔。看着沈思颜被带上警车,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仔细回想,上午见到她时,乍一看她的确像是刚与人疯狂完,可一些关键的细节却又足以证明她的清白。但她为什么不直接说?那样他也许就……“谢早现在怎么样?”“下午时您姐姐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谢公子受伤入院了,肋骨骨裂,头上缝了三针,那处还受了点损伤,说是重击所致。”“她还说这些伤是沈小姐造成的,要您给个说……法。”秘书越说周围的气压越低,说完这最后两个字,硬是吓得他生吞了口口水。陆承渊的呼吸频率骤降。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怎么不早说?!”“……”明明是某个总裁大人自己吩咐的,就算是天塌了,除了工作之外的事也不要汇报。反过头来又成了他的不对了。唉,外面好像飘雪了,他冤啊!秘书哪敢吭声,只能低下头,目送着陆承渊笔直的长腿消失在视线中。……“呵,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妹妹和继母在你睡着的时候对你动了手脚,将你送到祠堂,并且绑了起来?”“是。”沈思颜面不改色的直视着男人讥讽的视线。她是伤了谢早,但那也是正当防卫,她问心无愧,自然不需要心虚。但这俩警察根本不愿意听她说话,明摆着就是受人指使,在等着她扛不住认罪。而类似的对话,从她坐在这开始被审讯到现在,已经换着花样重复了好几次。有点难脱身。“哦,然后在你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误以为谢先生要对你图谋不轨,所以奋力挣脱了捆绑,攻击了谢先生并且抢了他的车子逃离现场,是这样吗?”“不是。”沈思颜硬着头皮不厌其烦的开口否定。可话音刚落,审讯她的警察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沈思颜,你一会是一会不是,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一天很忙的,没时间陪你在这胡闹!”沈思颜一瞬不瞬地盯着拍桌子的警察,清澈的眸底漾着少有的狠戾,但开口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虚弱。“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吃饭了,早上打完谢早,又跟陆承渊折腾半天,现在不是不想陪他们玩,而是真的没力气了。两个警察找准时机,对视一眼,更凶狠了。“沈思颜,你什么意思?我们冤枉你了是吗?你故意伤害谢先生那是证据确凿的事实,伤情鉴定结果也给你看过了,人家谢先生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别以为你嘴硬不认罪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至于你所谓的阴谋和强奸未遂,不过都是你的臆想,你要真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拿出证据来啊!”看着审讯椅上的女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警察勾唇一笑,忽然凑到沈思颜的旁边,换上一幅蛊惑的语气。“沈思颜,认了吧,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话音未落,原本紧闭的审讯室门“嘭”的一声撞到墙上,一道凛冽又满是怒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就是她的证据。”警察猛地转头,在看到陆承渊的那一刻,立刻吓到腿软。“陆……陆三少?您……您怎么来了?”陆承渊一眼就看到了被锁在审讯椅上的沈思颜。小女人的身材本就单薄,被那把冷硬的椅子一衬,更加瘦小。而她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身上还穿着那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只剩下那双眼眸中的坚持与倔强还在苦苦支撑。陆承渊的心脏狠狠一缩,周身的森寒之气在顷刻间弥漫至整间审讯室。“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男人的声音森冷威严,压迫感随着每一步靠近而逼近。宛如从地狱前来索命的活阎王。“打开。”警察瘫坐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将审讯椅上的锁打开,然后本能地往后退。他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上下嘴唇打架,连声音都发不出。陆承渊弯下腰,可刚一伸手,沈思颜本能地向另一侧躲闪。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游离,还以为是有人要对自己做什么。陆承渊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不由分说的将人强制性抱到怀里。沈思颜正要挣扎,一阵熟悉的幽暗冷香缓缓钻入鼻息。下一秒,低沉的安抚声在耳畔沉沉作响。“别怕,是我。”沈思颜一抬头,措不及防的跌入了那双盛满自责的幽眸。一阵恍惚,眼眶立刻变得滚烫。“呜呜呜……陆承渊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