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茶撒了。&rdo;
顾有悔一怔,果觉手指上有些发烫。想得出神,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茶汤倾撒了出来。他忙抬起头来,却见宋简正侧头看着他,手中捏着一盏新茶。
&ldo;这是第二道,不如纪姜手上的功夫。你尝尝。&rdo;
顾有悔接过来,一口牛饮而尽。邓舜宜苦笑了一阵:&ldo;你这个人啊,茶哪里是这样品的。&rdo;
顾有悔笑了一声:&ldo;我痛快惯了。宋简,我父亲的话对,你是大齐的股肱。也是她的良人。&rdo;
这话说得邓舜宜都怔了怔。
他们三人很少这样直白的地提及与纪姜相关联的事。毕竟每一个人心中都有隐秘的情感,又都是年轻的男人,虽心知肚明,却都不肯坦然认输。奈何顾有悔这个认,惯了大刀阔斧,连认输都不肯藏匿赧意。
&ldo;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rdo;
邓舜宜一面说一面摇头,说完低头品呷一口茶水,不再往明解。
正沉默,门被人轻轻推开。外面的烈阳一下子铺进来。
宋简侧头。门前传来纪姜轻轻的喘息。
&ldo;怎么没有留在宫里?&rdo;
纪姜立在门口,阳光将他她身子轮廓撕扯的模糊,她扶着门框静静地站着,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顾有悔忙走到门边道:&ldo;你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rdo;
&ldo;宋简……&rdo;
&ldo;嗯。来,你过来说。&rdo;
他冲她伸出一只手。
纪姜摇了摇头:&ldo;宋简,我弟弟……要封窦氏为后。&rdo;
&ldo;什么!&rdo;
邓舜宜和顾有悔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宋简伸出去的手僵了僵。
顾有悔恨道:&ldo;这皇帝疯了么,闹什么!&rdo;
邓舜宜拽住他道:&ldo;你也不该这样讲,万岁被阉贼蒙蔽很多年,人是有些昏聩,但也……&rdo;
他话还没说完,顾有悔却打断道:&ldo;什么昏聩,我看就是疯了,他要听梁有善得娶陆家人就算了,那窦悬儿是个什么人,不过是长得像公主。不管他荒唐到什么地步,也该要顾及皇家的体面吧,为什么要封那样的人为后!&rdo;
宋简垂下眼来笑了笑:&ldo;纪姜,你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待万岁一定是尽了心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