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易捷忍俊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这个时候还能逗我笑的,只有你这个家伙了。""谁让你是我哥。"易携又变回刚刚猫科动物的姿势,垂下的眼中莹光流转,璀璨如星。易携是个缠人的家伙,而且越大越会缠人,易捷在欲摆脱他的缠功n次无效以后,终于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今晚找父亲摊牌的打算。易携抱紧哥哥终于安静下来的身体,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今晚留下来睡好吗?"易捷看着怀里的人,苦笑了一下,宠溺地揉乱了弟弟的发,"我还有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人,"什么时候搬到我房间里住的?""你搬出去的那天。""我一直想问你,"易捷低下头,看着弟弟的眼睛,"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向他伸出手,他却摇了摇头,那是那件事以后,易携第一次拒绝他。"因为"易携直直地回视他,"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什么赌?"易携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声音似乎有些苦涩,"等到赌注成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再追问,易捷放松身体贴着他,困意涌上来,易捷闭上了眼。"哥,你还记得我刚搬来的情景吗?"易捷一下子张开眼,看着旁边完全没有动过的人,"记得。"母亲去世后不久,易携就被父亲带了回来,原来父亲在外面早有情人,那女人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偷偷地为父亲生了个孩子,却还是被父亲狠心地抛弃了,那女人受刺激太大,疯了,后来被车撞死。易携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多年,十五岁的时候才被父亲找了回来。易捷看了眼像水蛭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人,那时候的易携可完全不同,全身警戒地象只刺猬,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尤其更讨厌别人的碰触。易捷试了很多方法,却始终无法靠近。直到那一天,易携发烧,家里的佣人和医生都急成一团,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让医生为他看病,甚至还拒绝吃药,医生想强行进入房间却差点被他刺伤了。易捷回到家的时候佣人争先恐后地说了这件事,易捷一听说这高烧已经持续了几小时,心急如焚,一咬牙,踢开了那间房门,房间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那里,易捷冲过去,拉起他的手臂想要抱起他,却惊醒了几乎昏迷的人,右手的匕首一下子刺出,汹涌的鲜血一下子染红了易携的眼,伴随着一张逐渐清晰的脸,然后像是全身的力气终于用光,他闭上眼,滚烫的身体向后倒去,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说,"没事了没事了"易携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身边一个左手臂包着纱布的年轻男人温柔地笑着。从那天开始,易携就记住了,这个男人,是他的哥哥。"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从那以后,易携总喜欢这样问。"因为你的眼睛里,写满了孤独。"第二天下楼吃早点,易父早已坐在了餐桌旁,易捷心急,刚跨上前一步,就被易携一把拖了回来,右手被弟弟捏了捏,示意他稍安勿躁。将易捷拉到餐桌旁坐下,易携帮他把早点一样一样弄好,自己才坐下吃。易捷看着弟弟的样子,才想起来,这么多年来,易携在父亲都是这么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相对于自己的固执,如果不是因为易携是私生子,父亲一定会让他管理公司吧。这一点他和父亲不谋而合,他也想给易携最好的,以弥补他小时候所受的苦。可是易捷垂下眼,无论如何,他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更改。易父吃完,将眼光看向易捷,"你,"看见易捷抬头,"吃完到书房来找我。"说完,就走了出去。易捷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哥,"易携立刻出声唤他,"你不吃完?"苦笑,"要打一场硬仗,哪还吃得下。"书房,持续的沉默。易父在易捷站了半小时后终于抬头,"说吧,给我一个解释。"挑眉,淡然回道,"我不认为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看了儿时的几分情谊。""我说过韩宇拓这人少惹为妙,你显然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爸认为以今时今日的我,还不能对付韩宇拓?""问题不在于你能不能,而是你愿不愿。""那要怎样才能证明我愿意?"易父莫测高深地笑了,"你认为呢?"易捷闭了闭眼,轻按有些发闷的胸口。父亲是个商人,商人必言利,"你想要什么?""任何事你都愿意做?"顿了一下,易父才问道,看着他,审视意味严重。明知是个坑,易捷也踩进去了,"是!""那我们拭目以待。"很快的,易捷就知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坑。下午,易捷穿上正式的西装随易父出了门,进了熟悉的餐厅他已经隐隐有了概念,当看见寇家父女等候的身影时,那概念渐渐成型了。两位家长见面免不了寒暄一番,易捷在寇丹对面落坐,抬头看向她,发现她正在向他扮鬼脸,温柔的笑笑,心中却千回百转。终于寒暄完,菜也都端上来了,易父倒上红酒,示意易捷也站起来,举杯,"今天劳动寇老大驾,其实是为小犬提亲而来。"寇父赶紧起身回礼,易捷却看向寇丹。寇丹瞪大眼看着他,眼中涌过狂喜,接着是不信,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别开脸。易捷知道她想到了什么,闭眼,愧疚涌上了心头。转头看向父亲,刚想开口拒绝,韩宇拓的脸划过脑海,片刻的迟疑。就在这片刻的迟疑中,寇丹已经站起身,清晰地说出了那个字,"好。"那个字震出易捷不敢置信的错愕,猛得回头,寇丹满脸通红,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讨厌,让我等了这么久""呵呵"寇父率先反应过来,朗声笑着,"这丫头,从小野惯了,以后还请易老多担待。""哪里哪里,原来这两个小家伙早就哈哈哈"易父更是笑得志得意满,不着痕迹地推了推易捷。易捷走过去搂住寇丹,发现她抖得厉害,寇丹将脸埋进他肩窝,易捷立刻就感到了一阵湿意。弯弯唇角,易捷自嘲地笑了,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这么卑鄙的人,为了心中所爱,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找了个借口将寇丹带出来,来到离餐厅不远的海边,海风吹过来,将心中的阴郁吹散了不少。"对不起。"轻轻地吐出这句话,知道身后的人听得见。"我说过,对我你永远不需要道歉。"寇丹的声音有了一丝揶揄,"这么多年了,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如果是平时,易捷已经笑出来了,"但是你哭了。""如果我说,是喜悦的眼泪呢?""怎么可能?!"易捷转回身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