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达,他的脚被绑着只能挣扎着朝中间跳过去,但没上前两步,他就被身后的两个人抓了回来,一拳打在脸上,一拳打在肚子上,李瑞锋被打到地上背靠着墙壁,他在猛烈的喘息中看见李伍达正对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拖着一个木头椅子,把椅子反着放到李伍达跟前,接着伸腿跨坐在椅子上,双臂抬起交叠着放在背椅上。空旷的烂尾楼里不知道是谁的打火机来回点燃,李伍达瞪着眼前的男人,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冷笑,“毛煦,你不急着逃命吗?”男人笑了一下,把鸭舌帽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伍子,别装了。”他看着李伍达,眼里充满了杀意,“拜你所赐,公司一半的人都被抓了,老城区所有的出口早就被条子管控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盘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他阴沉着脸,声音冰冷,“上次就该把你和你儿子都埋了,父子俩一个德行,都他妈该死。”李伍达死盯着他,没有说话,毛煦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李伍达,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还会安然无恙地活着吗?你以为这次警察真的会把我们一网打尽没有漏网之鱼吗?”他笑着道,“不可能的李伍达,你是我们最恨的叛徒,只要我们还在这世上一天,你跟你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安宁。”李伍达脸色越来越沉,他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拳头死死地捏着,“毛煦,你到底想干什么?”“带我离开宁城。”毛煦盯着他道,“你很受那些警察信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带我和我这一票兄弟离开。”“你做梦。”毛煦笑了,“就知道你这么倔。”说完他用手上的刀尖指了指旁边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掐着李瑞锋的脖子把他按到了地上,接着又从周围又走过去四个人,他们解开李瑞锋上半身的绳子,两个人抓着李瑞锋的右手反钳在身后,剩下两个抓着李瑞锋的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把他的整条胳膊竖着搭在地上,一个人压着手掌另一个压着小臂。李伍达看着李瑞锋正面朝上的那条胳膊怔愣了几秒,直到看见那个站着的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被透明塑料袋密封着的注射器,李伍达瞬间睁大了双眼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椅子被他激烈的动作带离地面,“疯子!疯子!”毛煦饶有兴趣地朝那边的地上看过去,“伍子你说,一克的海洛因对小鬼来说会不会有点多啊?”李伍达怒吼道:“毛煦你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啊!”李瑞锋被一群人围着死死地按在地上,李伍达甚至看不见他,只能看见那只伸出来的胳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从密封袋里拿出注射器往上推了推,透明的液体从针管里流下一滴,李伍达拼了命地往李瑞锋的方向挪动,还没移动到一步的距离,因为动作太大,他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毛煦看着他痛苦狼狈的样子心情好极了,他站起来走到李伍达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伍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我离开宁城。”
李伍达伏在地上,身体颤抖着,他死闭着眼睛,绝望的眼泪从眼缝流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但他还是低估了黑社会低估了命运,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偿还他年轻时所犯下的罪,一个人在作恶多端之后是不可能会得到幸福的,这不过都是报应,他是一个懦弱又失败的人渣,他没能保护好阿予,也没能保护好李瑞锋,从始至终他什么也守不住。他咬着牙,颤抖着声音道:“我答应……”话还没说话,只听啪的一声,前方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灯光十分明亮,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把手挡在身前,接着前方露天的空地上传来好几声开门的声音,随即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光亮的另一头冲了过来,他们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对着黑社会的那群人就开始动手,毛煦那帮人不明所以,回过神来之后只能冲上去跟他们打了起来。混战没有持续很久,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比黑社会的人多,而且个个身手歹毒,很快黑社会的那帮人就全被抓了起来,包括中途想要溜走的毛煦,他被一个面向凶恶,身量高大的人捆了起来,接着那人又捡起在打斗中落到地上的注射器,把它重新放回了密封袋里。做完这些,他走到门口停着的布加迪面前,冷淡道:“都清干净了,少爷。”话落,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谢了曹哥。”少年眼眸细长,左眼角下方有颗泪痣,他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身边,动作轻柔地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撕开他嘴上的布,把他从侧面的姿势翻了过来。赵炫看着那张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和青筋的脸,拉下口罩,朝他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疯子,我来啦。”赵炫的父亲叫做赵寅,是如今鎏世集团的总裁。从前的老城区是黑恶势力的聚集地,赵寅没身份没背景只是个黑社会名下公司的小喽啰,一个谁也看不上的打手,不过他人胆大心细精明能干,很快就坐上了经理的位置,后来又得到当时几个大老板的赏识,事业平步青云,一骑绝尘。赵寅当时娶了赏识他的大老板的女儿,而赵炫是赵寅搞外遇生出来的孩子,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那时候恰逢新北区的经济高速发展,赵寅找准了机会带着他的心腹脱离了老城区的势力,靠着这几年积攒的财富和人脉去城区打拼了,而赵炫的妈妈非常痴情,为了不影响赵寅的事业,独自带着赵炫在老城区生活,赵寅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儿子,直到他妈妈在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病去世,他才和赵寅有了关系。印象中他妈妈总是披散着头发,穿着颜色鲜艳的裙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喜欢坐在他的床边一边抽烟一边盯着他看,还老是给他讲他爸爸的事,起初赵炫被吓过两次,后来,他为了让他妈妈能好好地看,晚上睡觉从来都是把脸对着地板的那一边,耳朵里还塞着耳塞。他的妈妈长得十分漂亮,总是早出晚归,每周一都会在他房间的床头放上这周的零用钱,不算多,但也高出周围同龄人不少,赵炫除了要在家做家务,给自己做饭,照顾晚上从外面回来的一身伤痕衣衫不整满身烟酒味的母亲以外,日子过得还算自由富足。八岁的他看着那样的母亲其实有很多想说的话,其中最想说的是希望母亲换一份工作,即便日子会过得拮据他也能够接受,但他似乎没有立场这样说,他花着母亲给他的钱,还要要求她不要再做陪酒的工作,而他母亲自己也受不了没钱的日子,她穿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