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方临洲觉得腹中绞痛,喉中做痒,狠狠地咳了一下,一股热意涌上,他忙用袖子一接,见深色衣袖上有一片cháo湿,他没有用手去摸,因为他熟悉这种气味。他撩开窗帘往外看了许久,终于见到了有个药店的招牌,旁边写了个坐店郎中的名字。
方临洲欠身掀起车帘,说道:&ldo;停车!&rdo;马车停下,方临洲伸出胳膊,外面的仆从扶着他下了车。方临洲放开他的手说:&ldo;我想自己走走,你在这里等着我。&rdo;宾客府的仆从都知道这位方先生是太子依仗的人,就放了手。方临洲慢慢地沿街往回走,神情随意地进了药店。
药店才开了门,伙计在忙着卸下门板,方临洲问:&ldo;郎中可在?&rdo;一个伙计弯腰说:&ldo;请客官等等,这就给您去叫。&rdo;
方临洲说:&ldo;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再来。&rdo;伙计应了,方临洲又出了药店,一路走走停停,看了几个店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往回遛达,再走入药店时,见一个面上还带着睡意的三十来岁的人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伙计笑着说:&ldo;郎中来了。&rdo;
这个郎中大概刚被叫了起来,兴致不是那么高,耷拉着脸子。
方临洲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小块银子放在小桌子上,郎中的脸色才缓和了些。方临洲坐下,向郎中伸出了手,淡淡地说道:&ldo;我也略知些医理,只是想请郎中再核实一下。&rdo;
药店郎中的神情又不快了,冷哼道:&ldo;我见过许多自己知道医理的,可没几个真的会……&rdo;说话间他将手搭在了方临洲的手腕上,然后就没话了。半天,他示意方临洲换了手,又号了许久,紧抿嘴角放开了手,不看方临洲说:&ldo;那你觉得你是什么病。&rdo;
方临洲说:&ldo;你说出来,我自然知道对不对。&rdo;
郎中摇头:&ldo;你先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说。&rdo;
方临洲说:&ldo;你我写在掌中,我要看你可诊得出来。&rdo;
郎中这次没什么对抗情绪,几下研了墨,将笔沾了墨,递给方临洲。方临洲接笔转身在掌中写了,郎中拿过笔了,自己也写了个字。方临洲伸出了自己的手,郎中看了,才也展开手掌,两个人写的都是个&ldo;毒&rdo;字。
郎中从桌边拿起一块破布,使劲擦自己的手掌,方临洲将手缩回袖中,问道:&ldo;我还有多少日子?&rdo;
郎中问道:&ldo;你吐血了吗?腑脏一穿,就不过半月余了。&rdo;
方临洲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ldo;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胃气失调罢了。&rdo;
药店郎中脸上显出惧色,提笔道:&ldo;我还是给客官开副药吧。&rdo;他写了方子,方临洲看也不看地袖了,缓步走了出去。
方临洲回到宾客府,让人去找御医,将方子给御医看,御医稍微调节了下药量,方临洲让人煎药吃了。方临洲写了有关潘杰一行的公文,为潘杰请功,又料理了一些杂事。
次日,方临洲卧床不起,让人传话说自己想回华山。三日后,太子亲自前来探病。
这才几天,方临洲已经无法进食,面色灰黑,气息细微。
有太监在方临洲的床边摆了椅子,太子坐下,面带悲意地问:&ldo;先生可好?&rdo;
方临洲微睁开眼睛:&ldo;殿下……臣有事相告……&rdo;
太子忙凑近了些,方临洲喘息了一下,低声道:&ldo;臣听闻,靖远侯有子,流落在边境,怕是已经去了西胡境内……&rdo;
太子瞳孔微开,切齿道:&ldo;这种卖国之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