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给了赵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赵嬷嬷就从钱袋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杜若。
秦氿福了个身,就带着杜若一起走了。
苏氏就听到秦氿一边走,一边对杜若说道:“你把这五两银子收好了,明天去买杏脯吃,姑娘赏你的!”
听在苏氏耳里,她缺了一小块的左侧尖牙又开始一阵阵的抽痛。
秦氿等于是在夸杜若干得好了!
苏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咬牙道:“要赶紧给她说一门亲事,早点嫁出去才好!”
这种搅家精就该嫁出去祸害别人家才是。
赵嬷嬷忙给苏氏顺气,意味深长地劝着:“夫人,像三姑娘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嫁出去了,有的她苦头吃呢!”
苏氏想想也是,神色微缓。
这女子的一生啊,终究要看她嫁了什么人,像秦氿这般在外头由乡野粗妇养大的姑娘能嫁什么好人家,有那等七品小官人家愿意娶她,她就该求神拜菩萨了!
就是皇后娘娘身份再高,她能逼一个侯府伯府娶秦氿吗?
!
待自己给她好好选一个“外甜内苦”的人家就是,以后自有她的婆家替自己好好磋磨这个没规没矩的死丫头!
只是想想,苏氏的唇角就微微翘了起来,勉强忍了这口气,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苏氏在秦氿这里吃了亏的事,自是瞒不住府中下人们的眼睛。
一想到连堂堂侯夫人都拿三姑娘没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那些下人们自是都不敢再来招惹秦氿,不仅是一日三餐完全照着份例来,其他送到莞香院的花枝、熏香、盥洗的衣裳等等,也全都尽心尽力,没人再敢耍任何花样了。
秦氿的“恶名”在侯府传开了,晨昏定省时,府中的那些堂姐妹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秦氿也不在意,过得舒心无比,每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太忙了,每天都要忙着练字,一朝穿书,繁体字虽然勉强认识个七七八八,但是写起来就很有问题了,简直就跟个半文盲似的。
等到了十月二十七日,开祠堂的那天,一个瘦削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荣和堂。
“五少爷。”
一个丫鬟追着少年进了东次间,接着又在宁嬷嬷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秦氿寻声望去,只见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身着一件宝蓝色绣仙鹤翠竹直裰,腰束玄色涤带,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俊美的五官与秦则宁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迥然不同。
秦则宁的气质潇洒随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而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炮仗似的,一点即着。
少年眉宇深锁,薄唇紧抿,目光看向秦氿时,带着几分打量,更多的是,浓浓的敌意。
秦则宁皱了皱眉,道:“阿钰,你怎么回来了?”
来者正是长房的次子,他在松风书院念书。
秦则钰冷冷地斜了秦氿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罗汉床上的秦太夫人,“祖母,我的姐姐是二姐姐,可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能当我姐姐的!”
“祖母,我不要二姐姐被过继到二房!”
秦则钰不满地说道。
秦则宁的脸色更难看了,打断了他说道:“秦、则、钰,你的姐姐是小氿!”
秦则钰倔强地冷哼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了秦氿,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嫌弃地说道:“这么个乡巴佬,别以为我会认她!”
在秦则钰看来,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曾经握着他的手教他读书写字的秦昕才是他的姐姐,秦氿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乡巴佬而已!
凭什么秦氿一出现,秦昕就要退让?
!
秦则宁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秦太夫人赶紧哄着秦则钰道:“钰哥儿,你听话,开祠堂的日子已经定下了,族里的人也都已经到了。”
秦则钰握了握拳,朝坐在秦太夫人右侧的秦昕走去,一手拉住了她的袖子,神情更犟了。
“我的姐姐只有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