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本宫有客,就不见了。”
宫女自是领命,可出去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战战兢兢地说道:“皇后娘娘,郡主说唐姑娘曾经在西疆多得端王妃照看,所以特来给王妃请安。”
卫皇后眸光一闪。
这对表姐妹心眼多得很,常常说一句,藏三句,一句话里往往透着几层意思。
她转头看向了萧夫人,萧夫人大大方方地与卫皇后四目对视,两人相视一笑。
“让她们进来吧。”
卫皇后道。
很快,端柔郡主和唐姑娘就在宫女的引领下进来了,一个着紫衣,一个着碧衣,前者高贵,后者婉约,各有千秋。
表姐妹俩先给卫皇后行了礼,然后又对着萧夫人屈膝福了福。
“承蒙夫人五年前在西疆对我多有关照,”唐姑娘笑容温婉得体,“我的外祖母是江南任家的。
五年前,我去西疆的时候不知道,后来回去与母亲一说,才知道外祖母与夫人是旧识,外祖母闺名一个‘萱’字,不知道夫人可还记得?”
“任萱!”
萧夫人不由动容了,问道,“你外祖母是临安人,在家中行二?”
任萱是萧夫人在闺中的好友,比她大两岁,当年嫁到了蜀中杨家,自对方出嫁后,她们已经三十几年没见了。
此前萧夫人也不知道原来任萱有个女儿嫁到了唐家。
唐姑娘点头应了:“我前年去蜀中时,外祖母还与我提起夫人您,还给我看了夫人您在闺中作的一幅《三月西湖图》,意境深远,令我真是自叹弗如。”
萧夫人似乎回忆起来一些往事,神情又变得柔和了一些。
端柔郡主笑道:“原来杨太夫人与萧夫人您还有这等渊源,这倒是缘分了。”
萧夫人恍若未闻,又对唐姑娘说道:“你外祖母近来可好?”
“外祖母身子康健,知道您从西疆来了京城,在我来京城前还给我写信,让我拜会您,不想您恰好去了江南,到今日才有机会见到夫人您。”
唐姑娘得体地应对着。
“人好,就好。”
萧夫人神色间更为复杂,回忆起当年在闺中的欢乐时光,她还记得任萱出嫁前一晚,她不舍地大哭了一场,等次日去看她时强自振作精神,还说以后一定会去陇州看她。
年少时又岂知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唐姑娘满脸期望地看着萧夫人,“我听外祖母说了不少夫人的事,夫人,我难得来京城,以后可否经常去与您说说话?”
萧夫人似乎闪了神,没搭话。
唐姑娘:“……”
唐姑娘脸色微僵,正欲再言,却被卫皇后抢在了前面。
“端柔,唐姑娘,你们退下吧。”
卫皇后以不容反驳的口吻把她们打发了,“本宫与萧夫人还有事要谈。”
卫皇后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端柔郡主和唐姑娘自然也不便再留。
“皇后娘娘,那我与表妹就不打扰了。”
表姐妹俩屈膝行礼后,又随宫女退了出去,只听得卫皇后与萧夫人言笑晏晏地说着话:“对了,萧夫人,本宫会让人跟钦天监打声招呼,等择日子的时候,你尽管遣人去和钦天监说。”
只听“择日子”这三个字,表姐妹俩就能猜到她们是在说什么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