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维了然点头:“嗯,确实该如此,据我所知,柳远、张故、李行三之流躲在禺山上集结的人众已高达五千有余呢,得趁着他们还没举旗之前,绝了他们发动民变的心思!”
刘继维口中的柳远、张故、李行三便是一年多前苘山煤矿中遇难者的亲眷代表,这三人因矿难事件后对黑水当地官府极度不满,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集结矿难遇害者的亲眷家属们,公然与官府唱反调多次。
这期间,刘继维这位黑水布政使也不止一次地采取怀柔态度选择认错赔偿,可以这三人为首的遇难者家眷亲属们仍旧不满意。
一开始,柳、张、李三人聚集这帮遇难者的亲眷家属们向官府施压,目的是很单纯的,只想着尽可能地争取到多得赔偿罢了,可随着他三人掌控着这帮遇害者家眷的时日一久,一些个从前没有,或者不敢有的心思就慢慢滋生出来了。
老话常说权力是毒药,一旦沾上就再难舍弃,这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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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柳、张、李三人初尝集权带来的好处后,就再难摒弃这种滋味了,以至于他三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一直到现今集众上山,欲以屯粮购置兵甲,大举反旗的地步。
客观来说,以柳张李三人为首的矿难遇害者家眷们是切实的受害者没错,但当他们准备举起反旗,发动民变的那一刻,对错在国家面前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掌权者或许会关心升起反旗的原因,甚至会以此为戒加以改正,但,是绝不会姑息举起反旗之人的!
“你也知道,黑水都司指挥使颜竞是三皇子的人,因为你的事,现在他把大量兵力都花在濮南府上了……所以,朝廷想趁着这时候调兵入黑水,不算什么难事。”张栋冷静分析道:“只是,大量的兵力突然进入黑水,人颜竞也不瞎不聋,肯定是会听到风声与动静的……”
刘继维淡笑道:“你放心吧,颜竞还没胆子拦朝廷的兵马。”
张栋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颜竞终归是三皇子的人,而且……不一定与朝廷来的兵马合心,东宫那边害怕他会添乱,所以,等朝廷兵马一到黑水后,就该撤他的职了。”
刘继维眨了眨眼,说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颜竞被撤职后,由我这个名义上的黑水布政使来暂调黑水都司的兵马?”
“差不多这个意思,到时候让你兼个平乱副帅,这样调动黑水都司的兵马更加名正言顺些。”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他们有说这次来黑水平息民乱的兵力吗?带队之人,又是谁?”
“总计三万兵,六千飞虎骑精锐,一万虎啸军步卒,四千弓兵与五千神机营火铳手,还有在京各大营中抽调出的三千多精锐,率军主将为义勇将军杨少英,副将为信勇将军宗仁达。”
“杨少英和宗仁达?这两人都是新锐武将吧?”刘继维有些惊讶地张大嘴:“看来东宫那位是有心培养新将,提前建立好自己的班底呐……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宗仁达也跟东宫抱一块了,若我记得没错的话,宗仁达他老子宗新庆是杜阁老那一脉的吧?”
张栋笑着点头:“他亲弟弟宗艺卓跟杜兴初那位杜大公子掰了,他宗家想换条更粗的大腿抱抱,也在情理之中。”
“你这么说也没错……只是,这派出新锐武将过来平息民乱,会不会……不稳当?”
听到这话,张栋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是,就让人来平个民乱,难不成你还想让人东宫把龙凤双将安排过来?”
刘继维嘴角一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担心这俩年轻人不靠谱……”
“人杨少英不比那位威虎将军周齐差多少,他也算闫国公半个关门弟子,打起仗来心狠着呢!”
一听这位杨少英还有着这背景,刘继维的心瞬间放回肚子里边去了,“你早说他是那位杀神的弟子不就得了!害老兄我担心半天。”
“与其担心杨、宗二人能不能打赢仗,我们更该关心自个的处境。”张栋抹了把脸,有些头疼地说道:“相信你也能看明白,当初三皇子把灭你口的差事交到我头上时,还派了别的人在我身边……”
刘继维摊手道:“几个小喽啰还不好解决?”
“昨晚上,东宫那边与我联络的人,已经把他们除掉了,但……我找不到好的借口上报,你明白吗?”
“这不是难事……你随便编几句瞎话不就成了?”这话刚一说出口,刘继维便拍起脑门,好似想起什么似得蹭地站起身,“诶,这事还真不能编瞎话糊弄过去,这样,你得把这几个人的死……引到别人头上……”
浑身长满心眼的张栋是一点就透,眨巴着眼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要把这黑锅往二皇子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