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八百石灵谷中有一千二百石已经被运回了璋郡,剩下的八百石在镇守所光复之际被撤离的天狼门修士付之一炬,最后只抢下来二百来石。”
厅堂之中又是一片捶胸顿足之声,大声谩骂天狼门上下暴殄天物,灵耕农对于灵田、灵谷的执着是他人难以理解的。
徐三娘这个时候低声道:“也就是说整个荒山镇的希望都放在了即将收获的灵谷之上,若当真如杨兄所言会有大异寻常的蝗灾降临,那岂不是,岂不是荒山镇上下……”
众人一时陷入沉寂,心中都是一片冰寒,天狼门此举着实可以说是断了荒山镇的生机。
杨田刚这时打破沉默,道:“无论蝗灾是否降临,刘镇守都要求各村提高警惕,当然,说的是村里对于外来人要多做提防,防止有璋郡的习作混入本镇生事,不过我等也该趁此机会,将全村人组织起来,做好防灾的准备,那巨蝗灾不来最好,若当真来了,我等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厅堂之中的土丘村众修士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在徐三娘与张铁匠二人的带领下齐声道:“但凭村正大人吩咐。”
杨田刚则大声道:“好,若荒山镇之事当真与此次蝗灾有关的话,那么蝗灾最有可能便是从南方来,集中村里修为最高之人在村南组成防御,按照以往的惯例,只需本村正守住正中,张兄与徐家族长守护两翼,不过这一次蝗灾很有可能不同以往,而本村如今也有了四位武人境修士,因此杨某着意与张兄联手防守正南方向,如何?”
不等张铁匠点头答应,那徐三娘便“咯咯”笑道:“这么说两翼便是由我与杨家嫂子守护了!不过杨家嫂子毕竟刚刚进阶武人境,又没有自己的法器御使,如此东南角便由我守护便是。”
荒山镇真正的方向应当是在荒土镇的南部偏东,若蝗灾当真从那里来的话,东南方向防守的压力必然要强国西南方向。
韩秀梅眼睛转了转,也笑道:“听闻徐家妹子家族之中还有一件下品法器,若是妹子能将这件法器借给嫂子我使使,东南方向的防守就交给嫂子我怎么样?”
徐三娘抿嘴一笑,道:“嫂子说笑了,莫要听村里人嚼舌根,我徐家便只有妹子手中的这件法器,若当真还有一件法器,哪里还会藏到今天!”
不理会两个女子见的较量,杨田刚接着吩咐道:“叫村里所有的壮劳力都做好准备,如今灵田中的谷物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可一旦蝗灾果真超出了预计,马上组织所有人首先抢收灵田,就算因此有所损失也在所不惜了。”
顿了顿,杨田刚接着道:“还有村里那几户只知道抱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的,告诉他们若是这一次村里守不住,所有人的灵田都要完蛋,叫他们别给本人耍什么小心眼儿,乖乖的把自家的灵耕农派到村南,而不是去守着自家的那三分灵田!”
“还有。”杨田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今天下午便把村里公账中三分之二的玉币取出来,麻烦张兄弟带着徐家的人和铁牛、青牛他们几个把村里的粮车收罗起来去一趟镇守所,把镇上所有行商坐贾手中能卖的灵谷全部买下来。”
张铁匠也晓得事情紧急,不是论及私人恩怨的时候,也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便是,定不负所托!”
杨田刚点了点头,道:“嗯,杨某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在座诸位谁还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议,……”
就在杨田刚与土丘村村民商议防御蝗灾来临的时候,杨君山却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现实再次出现偏差而感到迷惘。
前世记忆当中,荒山镇的镇守宁济被杀之后继承者乃是孙泽雷,之后宁济的儿子在蝗灾爆发之后从曲武山中逃了出来,在宁家的支持下指认孙泽雷便是协助天狼门劫持自己并以此胁迫宁济的奸细。
孙泽雷很快便认罪伏诛,之后宁济被家族送往撼天宗内门修炼,荒山镇的镇守便落在了吴凤珠的头上。
不过这吴凤珠么,记得当年撼天宗垮掉之后,荒山镇第一个宣布脱离瑜郡,加入璋郡天狼门麾下,并很快便成为了天狼门进入瑜郡的前沿跳板,而当时荒山镇的镇守便是这吴凤珠,天狼门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占领大半个梦瑜县,这吴凤珠带路的功劳可着实不小。
之前,杨君山之所以救下宁斌,就是认为或许因为宁斌的提前获救能够将他父亲的性命也挽救下来,这样荒山镇依旧掌控在梦瑜县宁家手中,日后瑜郡就算有变,南部的荒山镇也能够成为阻止天狼门,至少是延缓天狼门进入梦瑜县的一道屏障。
不想宁济终究还是死了,尽管提前暴露了孙泽雷,可荒山镇的镇守之位最终还是落在了吴凤珠的头上,说这吴凤珠也是天狼门的奸细有谁信,又有什么证据?倒是人家忍辱负重,最终协助撼天宗光复荒山镇的功劳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杨君山极力想要做出一些改变,然而现实拐了一个弯之后终究还是回归了前世的历史轨迹,这让杨君山越发的感到忧心忡忡。
因为杨田刚与村里上下统一了意见,土丘村上下很快便行动了起来,但凡修为达到凡人境第四重以上的成年人尽数在村外集合,没有修为在身的凡人则做好了收割灵田的准备。
事实上这几日荒野田地当中的蚂蚱草蜢也的确是越来越多了,有经验的灵耕农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蝗灾的爆发时不可避免了,不过村里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村正大人等人实在是小题大作,只是因为这一次土丘村四位武人境修士难得的达成了一致,因此村民纵然有所怨言也是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