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晒得头晕眼花,看东西都重影了,一听到这话,立马乖乖地站在严松青手指着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
严松青将手中的弩箭交给父亲,从一旁的桶里拿出一个饭碗,跳下溪河里,接过一只只递过来的木桶和木盆……
“王老六,家里两个人……”
“刘老三,四个人……”
“陈老五,一个人……”
严芝华念到几个人,他就往里面舀几碗水,不偏不倚,每一碗都装得满满的。
沉默的众人,看着那来之不易的生命源泉,倒进自己的桶里,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他们从严松青手里接过装着水的桶,哪怕里面的水才刚刚盖过桶底,也万分珍惜地捧在怀里,微微弯着腰,尽量不让太阳照射到,生怕浪费了一滴。
下午,有好几个人在中午领水的那里,猫着身子,扒拉了半天,用棉布包着河底的沙石和枯枝烂叶,用力把里面的水挤压进木盆里……
“爹,一次两次,大家还以为这是巧合,说我们运气好,三次五次,他们定会怀疑到咱家。”
“这次死了一个……”
“你猜下一次分水,又会死几个?”
儿子的话,让严芝华陷入沉思,许久之后,长长叹出一口气,“你做主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摸黑来到了小溪边,用手在河底探来探去,期盼着能碰上严松青的好运气,摸到一丝湿润的触感……
不过,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他们感受到了湿润的露水。
于是,有家人的狂奔回家,奔走相告……
单人一个的,低头就把树叶塞进嘴巴,用力地吸吮……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死了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个七岁的孩子……
大家都是靠着清晨的一点露水,维持着生命,时不时再吞上一把卡着嗓子的枯草和根茎,勉强度日。
傅怜雪这段时间,除了隔三差五去表弟家挑上两担水之外,就没出过门。
严荷花倒是差不多天天往哥哥家跑,大伯说了,反正每天要浇菜,与其浪费干净的井水,还不如在浇菜之前,让她泡个澡。
傅怜雪便趁着这段时间,取出空间里的备用浴桶,也给自己泡一个。
第二天还可以用来浇菜。
反正商城里的水也很便宜,五个积分就能买一吨,一吨就可以装一个立方的空间,五百多立方的空间装满,也就两千多积分。
洗完澡,吃着冰凉爽口的冰淇淋,吹着管家出品的电风扇,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端午就要到了。
对面山上那些人,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露水越来越少,收集起来本就艰难,时间还短,天亮不多会儿,火红的太阳就会升起。
虽然山间的树木很多,但有的太高,有的太远,吃没得吃,喝又没得喝,身子本就虚弱无比,哪有爬高爬低,翻山越岭的精力?
就在众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熬不下去的时候……
这天的太阳,突然就躲进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云层后面,给了这个比三伏天还热上不少的山间,一个喘息的机会。
接着久违的大风,把地上的枯枝烂叶卷上高空,疯狂地起舞。
“下雨啦!要下雨啦!!”
“老天总算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