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问她今天为什么逃出别墅吗?她倒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选择跟随他。天大的错误。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她所想要的幸福,她一直以为只要有他在身边这种生活就会很美好,以为自己比别人淡漠,够清心寡欲,以为失去自由不重要,以为一辈子当情妇能满足自己,可是,可是他却从来属于她啊。
她是他圈宠的玩偶呢,一星期光顾一两次呢,没人知道她心底的空洞会随着年龄增长,越变越空,越空越痛,然后她就会绝望的在这种时候推翻之前所有的认定。
白雨馨觉得自己很傻,也觉得穆亦城一直未曾真心对待过她,所以她选择了不回答穆亦城的问题,保持了沉默。
“女人,我叫你说话!”如果她在刻意挑战他的怒气的话,那么,她成功了。穆亦城的俊逸脸庞一片冰寒。
说话吗?他要她说话。
呵,对啊,她想说的话很多呢,她该问问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建了这座金屋,藏了她这么一个在仆人眼中满是风尘气息的女人?她还想问他,娶南宫英到底是因为她漂亮、家世好、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还是有其他原因?
可是她明白,这些话她不能问。他不会喜欢听。
他喜欢的只有她一味的温顺乖巧,他想听的是,为什么她不肯乖乖呆在别墅里,为他准备丰富的晚餐,安心等着他偶尔的光顾吧。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回答——
“不知道。”这和继续保持沉默没两样,她觉得好累,脚逐渐有站不住的感觉。
可是她疲惫的回答被当成了故意的敷衍,再次将穆亦城逼向理智崩溃的边缘,他用力的摇晃她的双肩,试图将她摇回从前乖顺甜美的那个女子:“白雨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似乎对我很不满?”
他的力气很大,摇得她头要晕:“不满?”
她轻轻眨了下眼睛:“我没有啊,我哪敢对你不满。你供我吃,供我住,给我请各种一流的家教老师。”
人在脆弱与恍惚的时候,往往是容易变得什么都无所谓,态度会很极端。而白雨馨的话近乎于是在挑衅了。
穆亦城彻底被激怒,他迫近她的脸庞,冷冷的目光直达她的眼底,很冷淡的问道:“小雨,可能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你没见我对你发过脾气吧?你知道在暗夜门里违反命令的人,要接受什么样的处罚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为什么要知道呢?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才幸福呢!”脚好痛,人也感觉忽冷忽热,白雨馨已经接近喃喃自语了。
若是往常,穆亦城一定会看出她的不寻常,但是现在,他之前的害怕失去以及目前的嫉妒已蒙蔽了心智,他完全看不到白雨馨的不适。
他咬牙切齿的充当好好先生:“我很乐意为你解释一下!暗夜门组织的存在,是全世界最大的三大帮派之一,是黑暗势力,你知道我通常是怎么处置那些不听话的下属吗?”
白雨馨又眨了眨眼睛,哦,暗夜门啊,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喜欢喊他少主殿下,现在她总算懂了。原来他是黑暗势力的首席人物啊,高高在上的吧。
四年了,可笑呢,她对他的身份地位一无所知,还停留在四年前的印象上,以为他只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而已。原来,不仅仅是这样。
那么,像他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和她这样的泛泛之辈,本来就是天差地别,毫不般配。他和那个南宫英才是门当户对的吧。
为什么明明脚很痛,现在却觉得心更痛了呢?白雨馨怔怔的看着他,只听他冷酷的对保镖命令道:“好,既然你一定要一直用这种无所谓的挑衅目光看着我,那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暗夜门的惩罚规则!阿昆,把我的马鞭拿来。”
原本……原本只要她像平时乖乖低头认错,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好好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跑出去,为什么会和冷少那么熟悉那么亲密,他是可以吼几声便放过她的啊。可是她的态度不对,从回来后就一直不对。
不对到让穆亦城产生了恐慌,让他觉得自己就要掌握不住她了,她就要远离了。
不可以!他穆亦城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没让她走,她怎么可以擅自离开他身边!
他要让她永远记住这次教训!哪怕是残忍的,他也一定要狠心让她记住!让她再也不敢逃离!
保镖阿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立刻去拿马鞭,而是直接跪在了穆亦城的面前:“少主殿下,请你不要这样。白小姐是弱女子,她承受不起这样的惩罚。”
原来阿昆最忠于的人一直是习惯了低调的南宫影,因为白雨馨执意让南宫影离开,为了不让她感觉难堪,南宫影在离开之即对阿昆使了眼色,让他代为保护白雨馨的安危。
阿昆显然是聪明的,他两方都不愿意得罪,他同时也是忠于优秀的穆亦城的,现在之所以敢跪下来替白雨馨求情,是因为连他这个外人也可以看出白雨馨在穆亦城心中的份量很重。
四年来,他见过少主殿下对待其他女人的冰冷态度,除了南宫英小姐,白雨馨绝对是唯一一个例外。若不是她在少主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少主岂会在结婚前一天还匆匆赶回这里?
所以,这就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阿昆相信如果今天少主殿下真的鞭打了白雨馨,他以后一定百分百会后悔的。
可是阿昆却没想到,他的下跪求情,却让穆亦城更加愤怒。
“呵,女人你倒是厉害,不光是冷少和影,现在连阿昆的心都被你收买了,请问这段期间,我回来得比较少,你私下交了多少朋友?让他们乐意帮助你成功逃出去?”他怒瞪着白雨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