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房间里点上了蜡烛,应该已经到了晚上,喊了几声幼娘不见有人答应,便自己起来倒水喝,壶里的水是凉的,喝多了怕会闹肚子,想着出去找点热水喝,打开房门却愣在了那里,若不是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很熟悉,还以为到了别人家里。
院子里挂满了红红的灯笼,连树上也没放过,猩红的地毯从房前一直铺到前院,这种场面白覃只在钱将军家里见过一次,当时心里还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翠莲!”白覃喊住正要走过去的一名丫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幼娘呢?”
“侯爷您终于醒了,幼娘去看仆人们给猪戴红花去了,一会该回来了,侯爷您是渴了还是饿了,翠莲这就去给您准备。”
白覃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幼娘干什么去了?”
“看仆人们给猪戴红花啊,那些猪可欢实了,戴在头上没一会就会被扯下来,小黑管家实在没了法子,过来求幼娘,幼娘才过去帮着想办法。”
这些孩子怕是疯了,没事给猪戴红花干嘛,猪又不用过年,白覃心想。
“对了,幼娘出去的时候交代了,万一您醒了,让您尽快去洗澡,天亮之后就要去王府请期,别误了好时辰。”已经转身去忙的翠莲想起了幼娘的交代又转了回来。
“请什么期?”白覃越听越糊涂,好好的在宫中喝着酒,一睁眼就躺在了家中。
“侯爷,您没事吧?今天您要去王府和郡主定亲啊,您不记得了?”翠莲看着仍处在迷惘中的白覃,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转过院门快速向后院走去,这个时候必须把幼娘喊回来。
和郡主定亲?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难不成自己又穿越了?白覃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喝酒误事啊,尤其是和钱将军喝酒,上次给空明剃了秃瓢,这次居然直接就和别人定了亲,毛山明怎么就没拦着自己呢?
这事必须弄清楚,白覃记得自己以前酒品很好,没道理到了这里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自己和郡主的感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万万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幼娘回来了,给白覃讲了事情的经过,白覃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师父提的亲,皇帝亲口定的婚期,完全没有自己什么事,这就很好,至少不是酒后失言,至于感情,完全可以以后培养,守着个大美人还怕没有感情?定亲就定亲吧。
“东西都准备好了?”白覃终于想起了定亲好像需要很多礼物。
“差不多了,吴管家带人来帮的忙,钱将军送来了几车东西就走了,就是那些畜生们不配合!”幼娘也很无奈,人很好安排,大红衣服穿在身上,看着都喜庆,就是猪呀羊呀不太老实。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畜生们当然不会配合:“捆起来不就行了?一帮畜生还不好收拾!”早晚都要捆起来,没见过谁去定亲赶着猪羊去的。
“小黑说赶着去好看,几十只戴着大红花的畜生在队伍前面开路一定很有排场。”
“纯属扯淡,畜生再好看能有人好看?找些吹拉弹唱的在前面吹吹打打岂不更有气质,实在不行找毛山明借些兵卒也行,侯爷我是武将,用兵卒开路也不算违制。”小黑就是个憨货,回头需要好好教育。
幼娘高高兴兴的去安排事情,白覃自己去了浴室洗澡,这就要结婚了,放在前世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受法律保护的花朵,两世为人头一遭,不能没有长辈在旁边帮着操持,师父必须接过来给自家掌舵。
侯府的双驾马车套上,自己亲自驾着就去了宋府,老夫子早已准备好了,而且还喊了一帮弟子跟着撑场面,没有穿官府的,统一的红色棉袍,头上戴着高高的儒冠,白覃对着他们深深一礼表示感谢,师父是文人,不能像他一样带着武卒过去,这点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毛山明和钱将军也早早的赶来了,两人把各自带来的家将们合在一处,宽厚的陌刀全部换成了红樱长枪,列成两队走在前面甚是威武,幼娘带着金童玉女穿着一身大红上了侯府的双驾马车,她作为白覃的贴身婢女需要去拜见未来的女主人,毛山明的两个孩子代表白覃的众弟子前去拜见未来的师娘,二毛骑着母马需要时刻陪在师父身旁。
宋师坐在自己的特制马车里行驶在队伍中央,后面是一群手持勿板的徒子徒孙们,像极了前世先秦时期的样子。
长长的队伍占满了整个街道,初二出门探亲的人全部驻足观看,众人纷纷猜测哪家的定亲场面会如此之大。
“也许是去接亲吧,定亲哪有这般场面的?”有人怀疑道。
“你他娘的眼瞎了吗不成,那个小先生怀里抱着的大雁那么肥硕你没看见吗?”
二毛紧了紧胳膊,生怕大雁跑了,特意用绳子拴在了手腕上。
队伍走的很慢,几个管家安排了人一路之上不断地放着鞭炮,大把的铜钱混着同心果扔向人群里,总能引起一阵哄抢,商离站在一个阁楼里注视着街上的一切,他今天负责几个重要人物的安全,看见白马上的白覃,嘴角总是不经意的悄悄扬起,这个少年终于长大了,不知道郡主这个贤淑的女子能不能让他快速变得成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