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心理辅导的一年后,奏子看了椎名帮她拿到的都筑则夫的陈情书,巨细靡遗地了解了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她无法凭着自己坐在父亲肩膀上时对父亲的感觉,为父亲脱罪。
父亲死有余辜,母亲和两个弟弟因为父亲而送了命。她把这颗心、这些愈来愈强烈的想法压抑在秘密基地,活到了今天。
然而,她没有再去找田中医生。因为她不想让姑姑担心,她觉得,那个讨厌鬼必须一辈子由自己来照顾。
她重新观察着&ldo;冰风暴&rdo;的入口。发现蓝色的霓虹灯光反射在灰泥材质的粗糙岩石墙壁上,仿佛吸引着旅人走进冰的洞窟。
今天晚上她一个人。三天前,她和拓巳一起初次造访这家店。结束涩谷电影院的打工,在咖啡店写完问卷调查的结果后,奏子克服了没有拓巳陪在身旁的不安,来到这里。
沿着陡峭的阶梯走下去后,推开了店门。嘈杂声和烟味立刻拂上脸庞。店内没有三天前拥挤,四名上班族和粉领族刚好结完帐,和奏子擦身而过。这里营业到半夜两点,但考虑到末班车的时间,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人,差不多都在这个时间离开。
&ldo;欢迎光临。&rdo;金发男迎了上来。奏子很快瞥到都筑未步在吧台内。
她的眼神,显然还记得三天前来过的奏子。她看了奏子一秒钟,确认没有人和她结伴同行,脸上的表情似乎在问:&ldo;今晚一个人吗?&rdo;
奏子鼓起全身的勇气,笔直走向吧台。未步面前刚好有一个空位。奏子挺了挺身体,坐在酒吧椅上,可以看到未步在她面前工作。她把生啤酒倒进鼓形杯子,仔细调整着泡沬的厚度。她嘴角的ok绷已经不见了,只见淡淡的红色疤痕。
今天晚上,她仍然穿着黑色皮革背心。近距离观察时,发现她右肩上的自由钟有点暗暗的,颜色看起来很不健康。也许她已经后悔不应该在年轻气盛时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未步把生啤酒交给金发男后,问奏子:&ldo;你要喝什么?&rdo;
奏子有一种像磁铁般的感觉。未步是n极,奏子也是n极,既不会靠近,也不会相互吸引,只能因为相互抵抗的磁场,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ldo;给我一杯霜冻戴吉利(frozendaiiri)。&rdo;
这是奏子事先想好的鸡尾酒。她想点一杯制作麻烦的酒,见识一下未步身为酒保的手艺。书上写着,制作霜冻戴吉利的技巧可以考验酒保的能力。
然而,即使知道了都筑未步到底是优秀的酒保、或是不合格的酒保,又有什么意义?
&ldo;霜冻……吗?&rdo;
都筑未步低吟了一声,似乎在脑海中回想着制作方法。她的表情似乎在说,遇到了今天晚上最难缠的敌人。
&ldo;外面很闷热吗?&rdo;
&ldo;啊?&rdo;
&ldo;现在的季节,已经很少有人点霜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