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一顿,说道:“但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不实话实说,我也不能保证姑娘你是不是还能完好无缺的走出这个大门。我听说醉春楼那种地方多的是□□人的手段,忽然不见了一个小丫头,想必没人会在意的吧。”
虽然已经是夏季了,听了赵钰这番话,草儿还是打了个寒颤,拼命地摇头,似在说“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知道,我一定不会瞒着”。
赵钰满意的勾了勾嘴角,问:“你可知道秋落最近的入幕之宾是谁,他又和秋落是和关系?”
赵钰刚一发问,草儿生怕赵钰反悔灭口,急急地开口了:“是秦太傅家的二公子,他最近经常来找姑娘,但他从来没有碰过姑娘。我偷偷听姑娘说过,是因为姑娘救过他,他才常来的。”
“秋落救过秦湘。”赵钰把这几个字反复念了几遍,隐隐抓住了些思绪,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继续问草儿,“那是怎么回事?”
草儿低头沉吟了片刻,解释道:“姑娘没对我说过这事,有一次我进去送茶点,不小心偷听到的。大概是秦二公子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说话的人忽然发现了他,秦二公子根本不是那两人的对手。是姑娘恰巧出门碰上了,做了场戏,骗过了那些人救了秦二公子。”
“公子,我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您要是和姑娘有仇,尽管去找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赵钰久久不出声,草儿以为赵钰不满意,连哭带喊的道出了秋落的心思:“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姑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救的是秦太傅府的二公子,就拿救命之恩威胁他,让他娶姑娘做小。”
想当初草儿还暗自感叹过秋落的好运气,现在只想快些说完,恨不得根本不知道这些:“秦二公子一开始是不愿的,说是已经有了未婚妻。姑娘哪里肯,就说‘你听到了他们的秘密,要是他们知道了当日偷听之人是秦二公子,不知道秦二公子身边的人还有没有活路’。后来不知怎的,秦二公子就日日来找姑娘,什么也不做只是让姑娘陪着喝酒。”
照草儿这么说,秦湘纳妾一事,是受了秋落的逼迫,并不是本身德行有亏。
尹洛伊偏过头看了赵晴一眼,见她抿唇思考着什么,眉间的那股抑郁之色好歹消了,尹洛伊这才松了口气。
秦太傅年事已高,不再参与朝政,多年执教下来,在仕林里积威甚重。
秦湘身为太傅府的二公子,赵钰之流见了都要给两分薄面,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秦湘忌惮成这样。
疑问甫一冒出来,埋在尹洛伊心里,立刻生根发芽。赵钰似乎也是想到了这茬,回头看了尹洛伊一眼,飞快的问道:“你可知当日秦湘到底听到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啊。”说话时草儿已经带上了哭腔,“当时我站在门外,听的并不真切,姑娘说完这些后,就没再说其他的呢。姑娘根本没提,我实在是不知道啊。”
草儿知道的说的也差不多了,想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了,赵钰用两根手指挑起地上的帕子,随意的团成一团塞到草儿嘴里。
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仔细的把手擦干净,回头向尹洛伊两人使了个眼色,赵晴刚要说出口的话立马被她憋了回去。
等赵钰把两人带到另一个屋子,赵晴终于忍不住了:“哥,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吗,秦二公子真的不是因为看上了秋落姑娘,只是为了报恩?”
说到最后,赵晴的声音都在发抖。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又或者是在高兴什么。
赵钰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低下头柔声道:“是的,你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事实虽然证明了秦湘不是那起子好色之徒,但赵钰一想到秦湘惹得自家妹子伤心了这么久,近日总往秋落哪里跑的事,还是很不爽。
赵钰扯出个笑脸,像是狼外婆哄骗小孩子一样,嬉皮笑脸的说道:“妹妹,要不你别喜欢秦二了,哥哥改日给你物色个好的,保管听话对你好,你看怎么样啊。”
话题突然跑偏到给赵晴物色新夫婿,尹洛依一怔。
赵钰趁机冲她眨了眨眼睛,两兄妹交换了个眼神,尹洛依大概知道赵钰是想逗赵晴开心。配合着说笑:“钰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成日里没个正行,小心将来找不到媳妇。”
兄妹俩一通笑闹,开心好似会传染一样,连带着影响到赵晴都笑了起来。
婚姻讲求的是两个人的相伴厮守,赵晴对秦湘有情不假,秦湘对赵晴的情谊同样很重要。
纳妾之事,不管是出于恩情,还是秦湘算计好的将计就计,外人都没法追究。
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尹洛依正好功成身退,剩下的就留给镇南王府的人去解决了。
镇南王府和国公府就隔着几条街,串个门什么的都很方便。在镇南王府呆了两日也差不多了,尹洛依收拾了行礼,领着容儿等人回了国公府。
一路上,尹洛依思索着镇南王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思绪一直从马车里飘到了城门口还停不下来,直到下了马车,尹洛依才回过神来。
门口停着辆华贵的马车,看着有些眼熟,却不是国公府的。尹洛依进门时侧身看了一眼,上面的族徽很熟悉,是辅国将军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