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生驹报出她的名号之后,那个书生和小女孩却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双双倒地。”唐沁幽幽说道:“等他们再醒来时,已没了媚生驹和欧阳逐鹿的踪影,甚至就连那两个官差的尸首也不见了……”
唐沁的故事讲完了,莫降却是一脸的痴相,不知是在脑中勾勒媚生驹如飞天降凡时的画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莫降弟弟,姐姐的故事讲的很无聊么?”唐沁怨声的嗔道。
“吓?”莫降微微一愣,好似刚从经年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沁姐姐你说什么?”
“唉。”唐沁这一声叹息,婉转幽怨,即便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仅凭这声音,便让人心生怜惜,“看来,姐姐的故事真的讲的很差……”
“没,没有这回事。”莫降苦笑着摆手,脑中却是思绪翻转——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当年那个书生便是文逸,小女孩就是唐沁,而他们现在要找的人,就是欧阳逐鹿了。
不过,从唐沁所述的故事听来,他们二人虽然向官差透露了欧阳逐鹿的行踪,但却并未给欧阳逐鹿带来伤害,相反却给那两个倒霉的官差招来了杀身之祸。更何况,那欧阳逐鹿猎奇心重,竟然妄图从文逸手中抢夺唐沁。也许,他早就想得到唐沁,早就在二人的必经之路上等待多时,只为守株待兔,伺机抢夺唐沁。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欧阳逐鹿螳螂捕蝉在前,媚生驹黄雀在后。即便他遭了媚生驹的毒手,那也怨不得文逸,要怪也只怪他觊觎唐沁,心怀不轨,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综上所述,就算他欧阳逐鹿心中心中有恨,也不该恨到文逸的头上,他与文逸的仇恨,又是和从谈起呢?
想到这里,莫降笑着问道:“文跛子,方才那个故事,可是真的?”
文逸沉默片刻后回应:“是真的。”
“那我就奇怪了,如果说故事中的情节不是杜撰,那么你和欧阳逐鹿,又是怎样结下的仇怨呢?”莫降问。
“故事是真的,但却只是一个片段。”文逸幽幽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故事到我们晕倒便已经结束,但对于欧阳逐鹿来说,媚生驹的突然出现,却是他悲惨生活的开始……”文逸并未再使用“书生、女孩”的字眼,而是直称“我们”,这便从侧面验证了莫降的判断,当年那两个人,正是文逸和唐沁。
“之后……在欧阳逐鹿身上,又发生了什么?”莫降隐约猜到,接下来听到的话,便是欧阳逐鹿和文逸结仇的关键。
“据江湖传言,欧阳逐鹿被媚生驹俘虏之后,受尽了折磨。”文逸沉声说道:“听说,媚生驹命人在俘虏欧阳逐鹿的地点挖了出土牢,将欧阳逐鹿囚禁其中,用铁钩穿了他的琵琶骨,又用铁链将其束缚,然后,便从各地网罗野兽,待那些野兽饿极之后,便将野兽投入牢中……”
“那,欧阳逐鹿岂不是死定了?”莫降急忙问道。
文逸摇摇头道:“媚生驹此人心肠狠毒,甚至有些变态,她以折磨她的猎物为乐,怎会让欧阳逐鹿轻易死掉?她将野兽投入牢中,只为见到欧阳逐鹿的举世无双的驯兽绝技。她要亲眼看着欧阳逐鹿将那些因为饥饿而暴躁的野兽驯化的服服帖帖,然后再将那些驯化好的野兽送如皇宫,供大乾朝皇帝观赏享乐——她知道,处在生死边缘的欧阳逐鹿,为了保命,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驯服那些野兽……”
莫降闻言,心中惊凛,暗道:那媚生驹的心肠要歹毒到什么程度,才能想出这等残忍的方法?即便她长的再美,也是个蛇蝎美人,自己若是遇到,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我若是欧阳逐鹿,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受此大辱。”负责殿后的张凛冷声道。
唐沁闻言,却幽幽道:“媚生驹媚术无双,比我不知要高了多少,她若不想让欧阳逐鹿死,欧阳逐鹿便只能苟活,变成一个为皇家林苑训练猛兽的工具——用他此生所余的所有时间,来偿还他之前犯下的罪孽……”
“我还是搞不明白,那欧阳逐鹿为何会恨上你。”莫降望着文逸问道:“要恨,他也该恨折磨他的媚生驹才对啊。”
文逸苦笑一声道:“当年,媚生驹便是从我背后突然出现,而起她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在欧阳逐鹿正要强夺沁儿……咳……强夺唐沁之时,所以,他一直都以为,媚生驹和我们是一伙的。”
莫降却道:“他又不知道你姓谁名谁,他更不会知道,当年那个书生早就变了模样,而且还瘸了一条腿;当年那个小女孩,如今早已长大。即便你们两个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一定识得——既然如此,你们又有哪门子仇?”
“唯战兄……”
“逸才兄!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莫降摆摆手,用飞快的语速说道:“一会我们到达那个地牢之后,我们就直接闯进去,将欧阳逐鹿救出来。重见天ri逃离苦海的他,绝对会将我们当成救命恩人一般看待。到时候,我们顺势求他施展驯兽之术,将傲崖鹰的海东青驯服——没有了海东青的傲崖,也就变成了盲人,变成了一只瞎鸟,他就休想再追上我们!哈哈,文跛子,我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怎么样?”
文逸听完,只是苦笑一声道:“唯战兄,你以为我愿意跟欧阳逐鹿结仇么?我与他结仇,实非我所愿,但却已成事实,这并不是我的臆想。”
“有什么证据?”莫降问——他始终觉得,文逸和欧阳逐鹿之间的仇恨,结的太过莫名其妙,而且颇为荒诞,所以他一直不信。
“证据么……”文逸沉思片刻道:“我想,唯战兄应该可以听到……有一个厉鬼般哭号的声音,正从北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