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爷的隐疾倒是不妨碍房事,但先天精弱,就是让女人怀孕难,何况先头又接连死了两房老婆,跟沈初珞求子就求了十几年,人到中年,才生下小谢茦。
至于谢四爷么,风流无度到处留情,但四夫人出身黑势力的赵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些私生子,折在四夫人手里多少个,谁也不清楚。
谢薄撂下筷子,没胃口吃饭了,转脸看向谢老爷子。
“我还是长孙呢,比人家二叔公的三孙子还要小上两岁,你抱曾孙晚,这怪得了谁?”
谢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啪’地一声摔下筷子。
“怪谁?!怪你!你是长孙,不怪你怪谁?!我抱不上曾孙子,都是你的错,你没本事!”
他突然发脾气,一桌子人都没敢再吃饭。
沈初珞搁下筷子,看了身边的沈初瑶一眼。
沈初瑶垂着眼,神情温淡毫无波澜。
谢三爷跟着搁下碗筷,睨了眼谢薄,温声劝老爷子。
“父亲,您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吃饭,别乱发脾气,气大伤身。”
谢老爷子一手搭住拐杖,撒气似的瞪了谢三爷一眼,抬手指着他,对谢薄道。
“人家二叔公的曾孙子,比我的小孙子只小两岁了!你还不给我争口气!”
谢三爷无辜被连累,干脆也不吭声了,桌子下踢了踢谢薄的脚。
谢薄眉眼舒朗,面上倒是一点儿不见恼火,还慢条斯理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低头点了支烟,眼帘下垂着,看不清神情。
“我倒是争气,您拦着我不让孙媳妇儿进门儿,没孙媳妇儿,哪来的曾孙子?”
谢老爷子听罢,下意识扫了眼微垂螓首,安静坐在末位的沈初瑶。
他抿了抿嘴,声音略微收敛,硬邦邦指使谢薄。
“跟你没娶进门儿,就没把人弄到手似的!”
谢薄冷撇他一眼,指尖夹着烟,缓缓站起身,座椅后移,在地毯上摩擦出轻微的响动。
他垂眼睨着谢老爷子,漫声一字一句说道。
“岁数也老大不小了,别为老不尊了,没这么教儿孙的。”
说罢,也没看谢老爷子脸色,抬脚走出餐桌,看向沈初瑶,声线温润唤她:
“瑶瑶,不吃了,回家。”
谢老爷子差点儿没气歪鼻子,拎起拐杖就冲他腿上抡了两下。
谢薄立着没动,像不知道疼似的,只等着沈初瑶站起身,走上前来,抬手揽住她,一句话都没留,就带着人走出了餐厅。
身后还能听见谢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叱骂声。
直到上了车,沈初瑶系着安全带,鼓腮呼出口气。
谢薄叼着烟,将车窗降下一半,启动车子,偏首看她一眼。